“呵,你们俩别仗着年纪大就欺负人。你们没搞明白我说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在对杀白棋快一气获胜这一点上,你们俩是对的,但对杀获胜,于全局而言地不是这里的正解,明白了吗?”见两个人想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吴灿宇连忙叫道——当‘哥’的就是对吗?连当爹的都不敢这么说,当‘哥’的就能无条件赞同吗?
“呃.....,什么意思?”两个人一听,吴灿宇是这话中有话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时又低下头去看棋盘——在棋上,吴灿宇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他既然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是发现了更好的行棋方案。
“实战的进行是这样的。”吴灿宇不再卖关子,一手一手,将棋局继续摆了下去,而随着谜底一步步的接近,两位年轻棋手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严肃。
“.......,居然是弃子......,没想到,完全没有想到,黑棋把棋手重,居然是为了弃子!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灿宇,你肯定你的对手是一位业余棋手吗?”行棋的思路被揭示,具体的行棋方法对两位年轻棋手而言就谈不上什么难度了,很快,金伍中和朴泰衡便看出了黑棋气势恢宏的弃子方案,不由得连声赞叹——这样精彩的弃子战法下一百盘中也未必能见到一盘,如果能在自已的实战对局中出现,心情爽的恐怕是八月天里喝冰镇啤酒还爽吧?
“你们觉得如果他是职业棋手,我会故意瞒着不说吗?”吴灿宇反问道,以他自已的感觉而言,他是绝不相信王仲明会是业余棋手,但他却没有支持自已猜想的证据,所以才希望两位同伴能够提供线索,可惜的是这两位同伴虽然进入职业棋界的时间比自已早些,却也一样不知道王仲明这个人——连他老爸那样老资格的棋手都不知道,这样的情况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呃......”,两个人无话可说了,的确,吴灿宇没理由故意隐瞒对手的身份只为了拿自已逗趣,终究输给一位职业棋手还是输给一位业余棋手对棋手的心理打击是不会一样的。
“......怎么可能,灿宇,我想你可能是被人骗了吧,这样的构思,这样的计算力,根本不可能是业余棋手能走的出来......,你是怎么和那个人对上的?”眼对眼看了半天,金伍中问道,或许从这盘棋的背景上可以猜到一些那个人的线索。
“......其实你也知道,那个人就是那天晚上在道场赢了崔精成一百八十万韩元的中国人。”输棋的事儿都说了,这些事情自然也没什么好瞒的,吴灿宇答道。
“什么,是那个人?......,你真的替崔精成那小子出头了?”金伍中惊讶叫道——那天他只是当做笑话随口一说,并不认为崔精成找到一个到首尔旅游的游客能有多大的可能,其机率大概比海里捞针高不到哪儿去,没想到崔精成为了钱居然真的去找,而且还真的找到了!不过话说回来,真要是那样,他可能会更郁闷吧?因为按常理,他的钱是下彩棋输的,想要赢回,那么下的应该还是彩棋,吴灿宇是他请来帮忙的帮手,彩金肯定是要由崔精成自已出,吴灿宇输了棋,最多不要自已该得的那份酬劳,但第二盘棋押的彩金肯定又成了人家的战利品,不可能收的回来了。换言之,旧伤未愈又添新痕,崔精成这小子也算是够悲催的了,连吴灿宇都没搞定的家伙,试问还有谁能有把握搞定?即使有那样的人,想请人家出手帮忙也不是崔精成的经济实力所能负担得起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没事儿干嘛去惹一个自已惹不起的人呢?
“也不能完全算是吧。 ”吴灿宇答道,“那个人是北京一家很有名的棋社的讲师,这次来首尔是以一家企业来韩友好交流比赛代表团的技术顾问身份,你们也知道,我老爸是泰亚电子围棋同好会的技术指导,恰好泰亚电子是这支代表团交流比赛的对象之一,所以在第一次的交流比赛上,我老爸看到王仲明赛后点评比赛对局,对他指出的一个变化大加赞赏,让我听的很不服气,所以严格说来,崔精成只是一个引子,实际上,是我自已也想会一会那个人。”吴灿宇是一个很实诚的人,他并没有把自已遭受打击的事情全都赖在崔精成身上。
“北京很有名棋社的讲师?那家棋社叫什么名字?”朴泰衡问道——如果是棋社的讲师,事情就容易理解一些了,因为棋社的讲师同样也是靠棋吃饭,从某种意义上讲,同样也是‘职业’棋手,只不过和真正的职业棋手侧重点不同,一个重点在于‘教’,一个重点在于‘下’,不过话说回来,棋社的讲师能够在分先的情况下战胜现役职业棋手也的确很让人惊讶,因为把专注于教学的棋手(包括职业棋手)多是棋才有限,又或者因年龄,身体方面的问题无法在职业比赛中取得好的成绩,所以才转型从棋手变为讲师,这样的人和现役职业棋手,尤其是吴灿宇这种非常用功而且本身也极具才能的年轻职业棋手相比实力差距悬殊,在正面战斗中堂堂正正地战而胜之简直不可思议。
“嗯......,好象叫棋胜楼吧......,对,就是棋胜楼。”对北京业余棋界的情况吴灿宇并不熟悉,仅有的那些知识大部分还是从崔精成那里听来的,所以他的回答也不是很肯定。
“棋胜楼......,以后有机会去北京应该去瞧一瞧。”金伍中和朴泰衡记下了这个名字。
“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烤肉的事儿呢?昨晚没吃好,今天早晨又没有吃,哈哈,待会儿我可以放开肚皮吃个饱啦。”有两个人当垫背,吴灿宇的心情比刚才可是好的太多了,拍拍肚子,他笑着叫道。
“呃.......”把这个碴差点儿给忘了,“呵,灿宇,不对呀,你刚才也说我们俩不是答错,也是没有答对,所以不能算我们俩输,况且,刚才你的提问有误导的嫌疑,如果不是把我们俩的注意力都放在两块棋对杀上,说不定我们也能看到这个弃子方案呢。”愣了一下儿,金伍中狡辩道,同时还挤眼使眼色,让朴泰衡一起配合。
“呵,对呀。再说了,你们下棋时这种地方要花最少半个小时,二十多分钟,刚才却只给我们俩不过十来分钟,这很不公平。”请客吃饭那是要花钱的,朴泰衡当然要和金伍中站在同一战线上。
“嗨,什么不公平?!你们俩这可就叫耍赖了,第一,我并没有误导你们,我只是让你们俩慎重一点儿,又没有说这只是对杀问题,而且刚开始的时候我可是什么也没说,只问你们两对当时局面的判断,怎么想是你们自已的事,怎么能算是误导呢?第二,昨天的比赛是两家企业围棋爱好者之间的交流比赛,不是正式的职业棋战,双方用时是一个小时而不是两个小时,没你们俩想象的那么充裕,另外,在左上角这个战斗中,王仲明只是在冲断前长考了十分钟,其后的进行每步棋落子都没有超过半分钟,你们所谓时间上的不公平其实并不存在,严格的说,我给你们俩思考的时间已经比人家多了,这还找借口,脸皮也太厚啦!”吴灿宇当然不干,他叫道。
“什么?只是在冲断前长考了十分钟?!......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灿宇,你不能为了嘴馋就故事扭曲事实,危言耸听!”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叫道,打死他们两个都不相信,如此复杂的激战局面,居然有人能够在十分钟内,而且还是在战斗正式打响前就可以算清,他们俩的计算速度在职业棋手中虽然算不上出类拔萃,但一般水平偏上的水准肯定是有的了,就连他们俩都是在战斗进行到一半后花了十多分钟才敢确定局部对杀白快一气,而那个人竟然是在十分钟之内不仅算清了对杀结果,且在此基础上更算到弃子的变化......这是人类的大脑能做到的事儿吗?
“怎么就不可能了?喂,拜托,我当时可就坐在他对面,我的话都不信,这还到哪儿讲理去?”吴灿宇忿忿叫道,两个人的行为根本就是怀疑他的诚信嘛,他是为了一顿烤肉就闭着眼睛胡说八道的人吗?
“没办法,第一,从常识判断,绝不可能有人能在十分钟内把这里的变化全部计算清楚,除非他是运气太好,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走一步算一步,恰好走对了唯一可行的地方。第二,你是事件的当事人,从法律的角度,你所说的话也不能当作证言。这两个理由够充分了吧?”金伍中一本正经地答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在讲理还是想耍赖。
“呃......,第一点,我可以告诉你那个人就是算清楚了!因为棋局结束后我们马上进行了复盘,在复盘的时候他在这里至少摆了十个以上手数在十五手以上的大型参考图,其中即有对杀收气,也有弃子转换,如果不是早先有过计算,不可能每个参考图都摆的那么正确,而且连对方如何应对都考虑到了。至于第二点......,还是那句话,我说的话难道不可信吗?”吴灿宇激动地反驳道,和这两位同伴斗嘴很少有赢的时候,这次本以为抓到了对方的痛脚,谁想这两个人还有这种狡辩的招数,这让他感觉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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