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没有了动静,金钰莹觉出有点奇怪,抬起头,却见王仲明正怔怔地望着自已,顿时是又羞又急,心中砰砰乱跳,似是闯进去十几只小兔子相仿,“......王老师,你怎么还不喝汤。”她忙把头扭向一边,口里小声叫道,声音慌张中带着几分赧恼。
“呃......,噢,这就喝。”
王仲明一个机灵,从恍惚中惊醒过来,心说,自已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酒喝多了出现了错觉?如此失态的望着人家一个女孩子,要是让人家误会了怎么办?连忙低头喝汤,却不想那汤是老金头接到孙女儿的电话后掐着点儿熬的,出锅后便被金钰莹盛在保温杯里送过来,此时刚刚倒进碗里不久,温度少说得在七八十度以上,方一入口,烫得他舌如火烧,有心想要吐出,但这是人家好心好意专门送来,吐出岂不是很伤人心?于是他只有一咬牙,一狠心,把一口热烫硬给咽了下去,咽完之后,连吸冷气,精神却是完全清醒过来了。
“呀,是不是烫着了?真是的,干嘛喝的那么急,又没人跟你抢。”就坐在茶几对面,王仲明的一举一动金钰莹怎么会感觉不到,一看就是知是汤太烫的缘故,金钰莹担心地问道。
“......,还好,还好。呵,不好意思,让金老师见笑了。”好不容易那股难受劲儿过去了,王仲明勉强笑着答道,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有低着头,各自慢慢喝着汤水,时间显得异常的漫长,但两个人谁也没有勇气打破着沉闷却是微妙的空间。
终于,汤喝完了,汤匙碰在碗底发出轻轻的声响,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目光在空中碰在一起,短暂的对视后,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呵,这汤真不错。”王仲明说道。
“那当然,自已家里做的,料足火候够,如果是在大酒店,这么一碗汤少说也得收你八九十。”金钰莹答道。
尴尬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两个人都暗自松了口气,表情也恢复了正常。
看墙上的挂钟,时间快到九点半了,金钰莹收拾好保温杯准备离开,王仲明于是也穿起外套,“我送你回去吧。”他说道。
“呃......,不用了,就几步路。”金钰莹迟疑了一下说道,口气是在拒绝,但语气却很不坚定。
“呵,你也说了,就几步路。”王仲明笑着说道——虽说这儿是居民小区,不会出什么事情,但道理是道理,人情是人情,担心自已酒后难受,人家一个女孩子大老晚的送醒酒汤给自已,自已若是连送人家安全到家都做不到,未免也太通情理了。
“嗯......”
同样一句话,不同的话气说出却表示截然不同的两种意思,不能不感叹于语言的奇妙,金钰莹没再坚持,只是象征性地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则是别样的欣喜。
初春的夜晚很晴朗,弯弯的月牙高高悬在夜空,周围是或明或暗的星星,几朵或灰或黑的云朵浮在空中,似是在动,又似是没动,远处小区外的马路上偶尔传来汽车驶过时发动机的轰鸣,清风袭来,一阵阵的凉爽中夹杂着泥土的味道。
两个人走的很慢,慢的就象在用脚步测量两栋楼房之间的距离,金钰莹一只手插在外衣口袋中,另一只手提着保温瓶,低着头,盯着自已的脚太,似乎是怕踩到什么似的,王仲明跟在她的旁边,双手也插在外衣口袋中,眼睛望着前边的路,眼角的余光却留意着手边女孩儿的每一个动作——曾经,曾经自已也有过类似于这样月下漫步的日子,同样的弯月当空,同样的清风拂面,同样的良辰美景,同样的寂静安宁,除了未曾携手,这一幕是多么的熟悉。他是多么希望时光就停留在这一刻,即使无法回到许多年前的那美好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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