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蒙蒙的红日并未带来几缕温暖。飘飘荡荡的雪花中,废墟也似的黑山城中,处处都是哭喊声。“你…”看着衣衫染血,整个人却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的弟子,魏老头心中万分疑惑与惊疑,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只是点了点头:“没事就好。”“您没事才好。”杨狱心中大石落地,紧绷的精神也自松缓了下来。【1】【6】【6】【小】【说】旋即,周身传来的刺痛就让他忍不住闷哼了一声,这是他昨夜受的伤,也是不加克制催发力量,身体不堪重负的信号。“你伤的很重。”魏河拧眉。一眼扫去,他就看出杨狱伤势不轻,周身七处流血的箭伤且不必说,其半赤的胸膛出的掌印,他却认得。那是怜生教的秘传上乘武学,大威神掌。他从密报中曾见过一二,知晓这套掌法的练法,是由外而内,其发力却是由内而外。一旦被拍中,掌力无孔不入,既断筋骨,也伤脏腑。“杀了着这许多人,哪里能没点伤?”杨狱扯了扯嘴角,相比于压抑愤慨倾泻而出的快意,这点痛苦算得什么?盯着杨狱看了许久,魏河还是不得不叹息一声:“倒是真看走了眼。”“您可不是第一次说这话了。”杨狱舒缓着酸麻刺痛的身体,被魏河压着的关山水已是低声嘶吼起来:“怎么会是你?怎么会是你?大人,大人呢?”他心中震惊的无以复加。他认得杨狱拿着的大弓,更看出他身上七处血洞都是箭伤,以及大威神掌掌印。这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小子哪怕现在看似有着不小的变化,可观其内气,似也只是二次换血的层级。可这,怎么可能?“呵~”杨狱神情微冷,刀锋泛起幽光:“若你走的快些,黄泉路上或许追的上。”“且住!”魏河横刀拦住。当啷~双刀一碰,魏河浑身一个哆嗦,差点跪倒在地,再抬头,望向杨狱的眼神活像是见了鬼。“师傅,城中一片大乱,不能留这祸害。”杨狱收刀。魏河怔了好一会,才恢复了平静,沉声道:“一并杀了倒是爽快,但若无人证、案犯,今日之事,可不好交代。”顺德府诸县中,黑山城算是较为特殊的。不但有顺德府管辖,还受青州判司节制,如此大事,青州必会派人前来调查。杀个干净,反而麻烦很大。啪!一记手刀将关山水打晕,杨狱这才露出深沉倦意:“接下来的事,就交给老师了。”人的身体如同世上最为复杂的仪器,板肋虬筋固然带动了身体各处的蜕变。可皮膜肌肉、内脏、血管却不可能在半日间就跟得上暴增不知多少倍的力量。到了这时,他精力仍然充沛,但周身的强烈刺痛及精神的巨大疲惫却让他只想倒头就睡。“好。”魏河刚答应下来,杨狱已跌坐墙角,抱着杀猪刀,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你…”魏河随手将关道人扒了个干净,给杨狱盖上,发出信号,等其他弟子赶来。顺便,也将地上的十多具死尸搜了个干净。呼~昏迷中的关道人不自觉的抽搐一下,蜷缩起了手脚,感觉有点凉。……薄雾如带环绕群山。冬日都不曾停息的山泉潺潺流过篱笆围着的小院。颤颤巍巍的老妇人认真的打理着四季不败的各色花朵,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某一瞬,花圃里一株类似向日葵的花植突的扬起,朝向老妪的纯白色花面上浮现一抹黑血。“尉迟龙?那似乎是个不错的孩子,就这么死了吗?可惜了…”老妪侧耳倾听,面上有着一抹惋惜。她放下水壶,轻轻一拍掌,发出清脆响声。唳~一声尖利鸣叫自云头落下。一只似禽似兽的怪鸟盘旋着俯冲而下,又小心翼翼的落在篱笆之外,颤抖着低下高昂的头颅。“去青州,让‘晴儿’将东西收回来。”随手扯下一片花瓣丢给怪鸟,老妪吩咐着。唳!怪鸟猩红的眸子里闪过贪婪畏惧,拍打着翅膀飞腾而去。“听到了吗,真言?”老妪嘴角露出渗人的笑容:“属于我们的时代,即将来临了…”脏臭的石槽下,前胸血淋淋一片的白猪冷冷的望着老妪,见其目光看来,又自低下头,哼唧着啃食猪草。……刘清卿沉默着将几件破衣烂衫铺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一滩烂泥也似的尸身捧在衣衫上,包裹起来,跌跌撞撞的离开硝烟弥漫的大狱。不远处,李二一轻叹一口气。他没有现身,着实是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当做视而不见了。隆冬之日,天色寒冷。却不及刘清卿心头更冷。望着狼藉处处的黑山城,曾经的繁华已成炼狱,处处都有火焰焚烧的痕迹,到处都有刺鼻的血腥气。只是简短的一夜,就已是天翻地覆。抱着父亲烂泥一般的尸骨,刘清卿身子颤抖,只觉说不出的复杂与空荡荡。晃荡着,他回到了刘府。没了曾经的精致与华美,刘府之中乌烟瘴气,家丁、奴仆们打成一团,怒骂咆哮。衙役、护卫们各自为战,争抢着各类财物。见到曾经的公子,他们视而不见,没了往日的恭敬,甚至若非忌惮他早已换血的身手,只怕恨不得上前将他抢掠一空。“公子,老爷他,老爷他真的遭了不测了…”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鼻青脸肿的老奴流着泪扑倒在地,抱着刘清卿的大腿,嚎啕大哭着控诉:“这些贼奴,他们,他们竟敢抢咱们的东西,快,快杀了这群犯上的贱奴啊!”抽开腿,刘清卿面无表情:“那不是咱们的东西。”“公子?”老奴不可置信的望着刘清卿:“这可是老爷辛苦置办多年的家业,是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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