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还是皇室的报纸。
“当今皇上还真是英明,这种官场营私舞弊的现象早就该整治了,我等商人所赚之利有一半都白白奉送给了官员,心有不甘啊,”坐在一间茶铺的包房内正喝着早茶的郑虎臣边看报边说道。
“沒错,郑兄说得对,看來这次皇上是想彻底整顿了,”一旁的林志雄笑道。
郑虎臣看完后低声道:“只是不知道能否实行下去,林兄,当今朝廷可不是皇上一个人说了算的,还有那贾似道一党当道呢,”
林志雄道:“拭目以待吧,或许有可能呢,”
“可能性当然有,如果贾似道真能一手遮天,这份报纸也不该出现了,我总觉得,这世道要变了,”
“郑兄,你一向关心朝事,这世道是变好还是变坏,”
“当然是好,林兄有所不知,我的生意一半以上都是官府的项目,所以和官府接触颇多,陪吃陪喝几乎是每日必定的,私下时,我也听这些官员谈起朝中之事,”说到这里,郑虎臣往前凑了凑,声音更小道,“林兄,皇上自登基以來,新开商业部,农业部还有那大宋银庄等,据说都是为了分化贾似道的权力,而且当今皇上自日有食之以來,对于朝廷的掌控越來越强了,”
林志雄也小声道:“那说明皇上英明,早该如此也,”
郑虎臣点点头道:“正是,”
“对了,郑兄,你这次來京和萧天谈得如何,”
“已经谈妥,上月萧天去过我的作坊,就合作事宜基本达成一致,这次我來回访,就是和狮峰商行签定协议的,”
“如此恭喜郑兄了,”
郑虎臣端起茶杯笑道:“林兄,能和狮峰合作还得多谢你的引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哈哈,郑兄,你我之间何须客套,”
“林兄,这次我和萧天谈定,其商行之货物凡是需要铸造的金属制品都由我苏州代为加工,以后我是想逐渐减少和官府的合作,将主要精力转移到和狮峰合作上來,唉,和官府打交道真叫个累,心累,”
“那很好啊,这样一來,我们可以常常在临安相见了,”
“恩,只是这次來沒有见到呼延公子,甚为遗憾,”
“怎么,郑兄,呼延公子不在吗,”
郑虎臣叹道:“据萧天说,最近呼延公子很忙,只能下次來再见了,”
“话说回來,我对呼延公子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郑兄有所不知,上次在福州,若非呼延公子出面帮忙,我很有可能赔得倾家荡产啊,呼延公子是干大事之人,虽说有些神秘,却不失为性情中人,”林志雄心怀感激道。
郑虎臣又看了会报纸,突然道:“林兄,你是福建路人,你看看,你们福建路要成立监察公署和南衙了,这可是我朝第一家啊,”
“呵呵,”林志雄笑道,“郑兄,这点我可是早就知道了,”
“啊,林兄消息如此灵通,”郑虎臣有些不相信。
“不瞒郑兄,此事和我还有些关联,”
“哦,说來听听,”
“好,郑兄,你知道我前些日子在福州府衙和船舶司打过一场官司,主审官是福州知府事章松,后來在呼延公子的帮助下拿到了朝廷商业部的批文,当时帮我打官司的讼师名叫孔坚,也是我的一位好友,这孔坚原在福州府担任幕僚,精通我朝律法,大约半月前,福州知府事章松章大人突然光临寒舍,找到了孔坚,说要推荐其到福建路南衙门任职,我细问之下,章大人才告诉我,说朝廷要在福建路设立监察公署和南衙,自己受新任监察公署署令陈大人所托,要找一位精通律法者出任南衙推官,所以我比报纸上的消息早了数日知道,”
“原來如此,”
郑虎臣看到报纸的最后,一下赞道:“林兄,这报纸不愧是大宋皇家报,竟然敢指名道姓的刊登出贾马两府之争,”
“是吗,”林志雄接过报纸看完后道,“贾马两家之争在整个临安城几乎是家喻户晓,不少小报上也有刊登,但沒有这上面说的详细,虽说只是件小事,却关乎到两家大人的声誉,外界传言,两家都想私了,那贾家意思是要马家认个错,这事就算了,而马家认为错在贾家,也要贾家陪个礼,甚至连医药费都不用出了,但双方均是不愿低头,这事后來闹到了临安知府事潜说友潜大人那里,贾马两家各自派人到临安府衙,偏偏这潜大人又是一个公事公办的主,尽管知道贾家马家都不是自己能得罪了的,但为了昭示自己办案的决心,将此案上奏到皇上那里,也不知道是谁将这事从宫中传了出來,这一下更是闹得人人皆知了,”
“上奏皇上,”郑虎臣不信道,“真的假的啊,就这点小事,”
“这也是小报上的传言而已,”
“那后來呢,”
“后來就沒有下文了,这不,隔了十多天,又在皇家报上登出來了,”
郑虎臣想了想,意味深长道:“林兄,此事颇有深意啊,”
“郑兄,恕小弟愚钝,何意,”
“你看这最后一句,临安百姓翘首期盼官府早日判决,什么意思,这只不过是一桩小案件,难道还值得皇室过问,依我看呢,这最后一句说不好就是皇上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