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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伸手入怀,嘴里道:“这是昨日停泊林浦时,家奴送来的一封简书……”
然而,他取出来的不是什么信件,而是一把切肉短刀,刀尖映耀着黄昏落日淡淡的金芒,刺向马悍颈侧。
变生肘腋,张海的刺杀又极为老练凌厉,更要命的是,同一时间,张海身后四个仆役齐齐扑出。那凶狠迅捷的身手,合力扑击之默契,怎么看都是经过多次练习,并且有过实战经验的动作。
这个刺杀之局相当完美,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有预谋的。如果不是张海在这时出现了一丝破绽,而这破绽又被临危不乱的马悍敏锐抓住,结果如何,还真不好说。
张海手短刀快切到马悍脖颈位置时,略微一顿——他必须要顿一顿,因为他的目的不是杀死马悍,而是挟持。想也是知道,人家有五百人,你只有八十人,不来个擒贼擒王,挟迫降众,还想硬拚不成?
前世今生,多少次在刀光箭影里出没,生死一线徘徊,锻造了马悍越是危险越是冷静的个性。张海出手时,他已心生警兆,但来不及挥臂格挡,电光石火之间,他只做了一件事——自由落体,向后仰倒。
张海出手的踌躇,令他错过唯一一次有可能伤到马悍的机会。当发现目标极可能脱离攻击范围时,张海才急忙奋力前刺。但已经慢了一步,刀尖从马悍下巴数寸外掠过,划过一道比江风更冷的寒芒。
马悍倒地,不但躲过张海挥刀刺杀,更直接破掉四仆役的联合一击。
五刺客联手合击落空,马悍的反击随即如狂风暴雨骤至。
马悍倒地,不是窘困,而是反击开始。在背脊堪堪沾上甲板的瞬间,他双足一绞,将一刺客小腿绞住。发力一拧,将刺客打横旋转着摔飞出去;铁臂横击,将另一刺客腿骨击碎,哀嚎跌扑。这时剩下两个刺客一左一右扑上来,齐齐俯身摁住马悍两膀,想为张海创造第二击的机会,但他们不知道,这个举动有多愚蠢。
马悍此时已坐起,一个头锤将一刺客撞得鼻梁塌陷。鲜血淋漓,左臂轻易挣脱刺客双手控制,顺势一把掐住刺客咽喉,咔嚓一下捏碎喉骨。
控制马悍右臂的刺客。就是当日联系搭船的那个强壮男,这人的身手是这几人最好的,他的擒拿动作很老练,还使用了反关节术。寻常人纵使力量再大。被反关节也难免受制。但很不幸,他拿错了人,或者说是拿错了手臂。
刺客这瞬间的感觉自己扣住的不是手臂。而是一根浇铸的铁柱,根本拗之不动,弄得自个双手又麻又痛。然后,他看到对手向自己露齿一笑,白白的牙齿闪过一溜星芒,一股寒意从心底生起。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对手突然并指如刀,噗地一下,刺入他腹。然后,他惊骇欲绝地看到,他那热气腾腾、瘰疠滑腻的肠被生生拽出,缠绕着他的脖颈数匝,猛力一勒,舌头吐出……
开膛破腹,拽肠绞颈,这赤漓漓的血腥一幕,非但令张海刺到半途的第二刀生生骇顿住,便是反应过来拔刀欲击的白狼悍骑护卫,也震呆当场。
马悍杀死杀伤三个刺客用时极短,不超过三秒,分摊到三人身上,堪称秒杀。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张海两次想出手,但都因躲闪自己人摔跌而错过时机。当马悍出手杀第四个刺客,也就是张海的心腹手下时,用时最长,达秒之久。这次张海有机会了,但他的胆也破了。刀刺到半途时,陡然一转,顺势纵跃上船首女墙,便欲水遁。
马悍一个箭步冲上前,在张海身体腾空的瞬间,凌空扣住他的足踝。张海魂飞魄散,头下脚上,被倒提挂在女墙外边。
“想洗澡?那就送你一程!”马悍暴喝一声,舞动手臂,将张海象沙包般抡了几圈,手一松——呼!铁饼,呃,人饼飞出,在空划过一道硬朗的抛物线,直直砸入水,激起大片的水花。
整个刺杀从开始到结束,不过十息,完败。
而此时检查张氏客船的周仓与四个战卒,也正大开杀戒——准确的说,大开杀戒的,只有周仓一人。
周仓登船突击检查,令聚集在客舱里的二十余名张氏仆役措手不及,手里的长刀大斧都来不及藏好,干脆一涌而出,纷纷照周仓与四战卒杀来。那四个楼船士仓促应战,被杀得连连后退,最后纷纷跳水。
而周仓手持一柄尺长柄大刀,运转如轮,力大势沉,将冲到船首甲板的仆役尽数杀死。随后扑到舱门前,大吼大砍,宛若疯牛,生生将十倍之敌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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