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也不会留我了。今天我们对视的时候,都有杀意。”
刘兆平从来不傻。
叶文初觉得他甚至猜到她带走三个孩子会不会再救,但救活的事和他无关,他从来不关心和他目的无关的事,如果关心了,那一定是和他目的有关的。
“该来的总要来。”叶文初道。
“我要出去煎药吗?防风邪、清毒的药我带来了。”
叶文初道:“请沈先生煎吧。”
闻玉应是,将药箱里准备好的药拿出来。
窗根下,沈翼的小竹椅停的位置,长了一根稻禾,沈翼一直在看。
王竹娘擦了眼泪,上来问道:“先生,锣鼓可以开始了吗?”
“嗯。”沈翼看着院子摆着的三口棺材,“煎药的罐子有吗?”
王竹娘点头:“要煎药吗?”
“要,你先找来准备好,我要煎药。”
院子里锣、鼓、唢呐响了起来。
王竹蹲在田埂上,许桥问他:“为什么让咱们蹲这里?”
他往村里看了一眼:“还能看秋喜他们一眼吗?”
“你节哀吧。”许桥知道他不该说,比起他,肯定是王竹心里更难过。
日头渐渐西垂,王竹回了村里,锣鼓敲的人换了一批,大家越敲心里越没底,所有人都知道,三口棺材是空着的。
王竹娘的嗓子也哭哑了。
“四小姐还没出来吗?”王竹问他娘。
“刚送了药进去,不晓得是不是四小姐生病了。”王竹娘道,“她心里是太难过了。”
王竹正要去敲门,忽然门从里面打开,叶文初站在门口,有点疲惫,她四处找人:“沈先生呢?”
“这里。”沈翼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汤药,叶文初抿了抿唇,“我饿了……”
她没说完,沈翼已经道:“我让乘风去订包子、馒头了,你还想吃什么?”
“我也想说这,你辛苦了。”
沈翼打量了她一眼,她身上、袖子上、甚至衣襟上都是血。
叶文初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眉头挑了挑。
“四小姐,我、我能进去看看吗?”王竹站起来,看着叶文初,叶文初道,“你来。”
王竹跟着个叶文初进去,过了一会儿神情恍惚地出来,王竹娘小声问道:“莫不是、有救?”
“不、不知道呀。”王竹冲去厨房,抄水洗了一把脸,跌跌撞撞跑了。
王竹娘莫名其妙,朝房里张望了一眼,她擦着眼泪,一脚跨进去,过了一会儿踉踉跄跄地出来了,隔壁王婶上来扶着她,哭着道:“你就别进去,让自己难过。”
“你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了。”
王竹娘点头:“那、那我回去一下,等会儿就来。”
她说着,小跑着回到家,迫不及待打开门,蹲自己家客厅,周身颤栗着,王竹爹不放心,也跟着进来,一看自己家婆子这样,顿时心疼不已,蹲她身边抱着她:“他娘,你别这样,好多事都要你操持,你别哭坏了身子。”
他说着,拉着王竹娘起来,打眼一笑愣住了,就见抬头看着他的王竹娘,不但没眼泪,还在笑。
“你、你莫不是疯了?”
王竹娘憋着笑,在王竹爹耳边说了几句,王竹爹不敢置信:“你、你没听错吧?”
“四小姐不是开玩笑的人。”
“我的娘!”王竹爹一屁股坐地上,捂着嘴,“真的?”
王竹娘点头:“四小姐说她今晚陪着,到明天中午如果不发烧,就没事了。”
王竹爹忙跪着,念着阿弥陀佛。
夫妻两人说话,就听到隔壁传来声音,两人去查看,就看到王竹在床上打滚,看到爹娘坐起来问道:“沈先生订的包子送来了?”
“就知道吃!”王竹娘道,“四小姐没让你闲着,做事去。”
傍晚,乘风将从化城中包子馒头铺里的包子都送来了,叶老太爷还让叶家的糕点铺子和熟食店送东西来。
叶文初守着徐秋喜三个人。
因为失血,三个人的脸色看上去很虚弱,一直昏睡着。
叶文初给他们擦着手,闻玉将包子拿进来给她,叶文初手脏,就着他的手吃,闻玉一边喂她包子:“你歇会儿,我守着。”
“我没事。”叶文初将一整个包子吃完了,坐在床边,握着飞飞的手。
沈翼敲门,将汤药送进来,三个人将汤药各喂了不少进去。
“估计什么时候能醒?”沈翼问叶文初。
叶文初道:“麻药时效很短,应该很快!”
“嗯。”
三个人坐在房间里,外面的锣鼓歇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了。
叶文初靠在椅子上打盹儿。
叶文初和闻玉各自坐一边,叶文初睡的很浅,一会儿醒来,就测一测体温。
天色渐亮,三个人各自洗漱,吃早饭。
锣鼓接着响。
一响,三个人就都被吵醒了。
飞飞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四周,一转眼发现了叶文初,顿时笑了起来。
“笑什么?”叶文初用湿帕子润他的嘴唇,飞飞道,“四小姐,我没有死成吗?”
“是啊。但不能掉以轻心,要努力养身体,努力活着。”
飞飞点头,鹏鹏歪着头,看着叶文初道:“四小姐,您今天真好看。”
叶文初点了点他的额头:“我哪天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