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两者之间有很大差异。或许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有过将自己的计划告诉起司的想法,但有的计划不被人知晓才能成功,哪怕那个人是和计划者站在一边的。
所以她还是忍住了诉说的欲望,恢复了那副神明莫测的样子,恬澹的坐在那里,在一次悠长的呼吸后开口,“我的计划不需要人来分担,你也不必担心它。只需要记着,我并没有做最坏的事情。我的身上也穿着灰袍。”
起司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可终究没有说什么。他意识到自己其实和安莉娜做的事情很像,他不是也没有告诉苍狮的朋友们自己的目的?不允许他们分享自己的担忧?
知道自己的边界在哪里,尊重他人的边界,哪怕是至亲,这是一种成熟的表现,意味着自身的独立,却也是渐行渐远的壁垒。他接受这道壁垒,也相信安莉娜所说的话。
这不是处于绝对理性的判断,可情感又为社么不能纳入理性的范畴?难道人可以打着理性的名义对至亲也毫无包容?
“好吧。但我还需要知道几件事。”起司此次来见安莉娜,确实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这种疑惑在见到长夏后变的更加强烈。
“到目前为止,没有灰袍真的死在灰塔。长夏并不是想利用你,她只是不太会撒谎,不想你靠近这里。眠者的问题,我也没有办法,她似乎遇到了什么危险,被动触发了遁入梦境的法术。我不是梦境魔法的大师,和你一样束手无策。珠宝师没和银匠在一起,他们的同盟不像你和咒鸦紧密。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要问?”
安莉娜说完,朝一侧神了身手,一只带着托盘的陶瓷茶杯从阴影里落到她的手上,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红色饮料。
“还有一个问题。”起司的表情放松了一些,因为他已知道安莉娜没有杀死同门,这就足够了。虽然安莉娜的说法还有很多可以钻空子的地方,比如有灰袍死在灰塔之外的情况,但也能够接受。
“这一仗,是不是非打不可?”
这才是起司真正想问的问题,也是在铺垫了那么多前提后,还值得一问的问题。他不知道同门之间现在有多少派系,有何种诉求,但安莉娜知道。所以他询问对方,有没有一种可能,哪怕是最微乎其微的可能,可以调和所有人的矛盾,让事情以非暴力的方式解决。
如果有,那哪怕是要让他去天上把太阳摘下来,起司也会努力试一试。
可惜,世上没有那么多好办法,两全其美已经不易,能调和众口又怎么可能?安莉娜没有回答,只是在喝水时微微摇了摇头。这一战,非打不可。
“我明白了。”
起司没有像个不愿意接受结果的孩子那样央求安莉娜再想个办法,因为他自己已想不到办法。不过打归打,总还是可有事能做,他仍然可以争取让这场同门之间的内战,发生的不要那么惨烈。
“你走的时候,把长夏也带走。她没有干预别人的能力,继续待在这里,迟早会有人想到对付她的办法。没有魔法能让人真正无敌。”这是安莉娜说的最后一句话。
起司深深的点了下头,接着驻足了几秒,最后转身走向大门。
在他身后,观星室里的装潢已经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