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感谢你们一路的帮助,但最好还是在伤亡扩大前停止冒险。”灰袍沉声说道,声音中没有讽刺的意思。
他是真的希望他们留下? 按照老者之前的预言? 他们可能已经通过了两次试炼? 前方将是直面邪神子嗣前的最后一次。而且那则预言里提到了青蛙? 很可能是在隐喻来自蛙神的帮助。事情涉及到邪神,不管祂是站在哪边,都会是天大的麻烦。
况且? 他也不希望让其他人察觉到自己与邪神间的联系。
“我拒绝。我们已经受了这么多的挫折,至少得看到你口中的幕后主使才能让我接受。何况当时朝我们射骨头的人还没找到,我没有要贬低你的意思,只是你一个人要面对复数的敌人,还是会很吃力。”
薇娅的理由,没什么可以反驳的。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沮丧或愤怒,就是因此才不合理。
一支临时拼凑的小队,突然遭遇严重的冲击,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手,自己的搭档又因为意外留在了船上生死不明。在这样的情况下换任何人来都不该是这幅模样。
但起司不是不能理解对方的意思,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渴求并不会随着危险的增加而减少。相反,越是危险的东西,就越是有了解与掌握的价值。
“至少你该留下,我不能保证下次还能在危险来临前抓住两个人。”灰袍看向舞女,后者的脸上仍带着泪痕。
不过以洛洛的容貌来说,泪痕并不能破坏她的美感,反而增加了几分让人心碎的忧愁。平心而论,舞女的样貌并非绝色,但可能是长期侍奉金灵的原因,她身上总是有一种如温暖的篝火般令人雀跃的气质,这样的气质在她感到悲伤和恐惧时就会格外具有感染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她。就像她的舞可以引来魔法一样,或许她的一颦一笑也有类似的效果。
“我…”她确实对前景感到了犹豫,她本以为这次行动不会那么艰难,尤其是在如此之多施法者通力合作的情况下。
以一个穿行在各种人群中的游者来看,除非是遇到一整支的军队,否则他们根本不该沦落至此。这不怪她,她的经验是社会性的,她的舞蹈是给人们欣赏的,因此她很少真正的远离人群,也就见不到那些人迹罕至之地究竟有着怎样的情景。
在自然面前,在人力之外,凡人所构建起的看似稳固,坚实,如城堡版的社会,其实更类似于孩童在沙滩上拍出来的形象。
“我还是跟着你们吧。我不想留在这里陪他。”并非是出于同情心的缺乏或对丧失理智者的恐惧。
洛洛连非人的存在都可以用动作沟通,又怎会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而退缩?她真正害怕的,是未知。是蜷缩在狭小黑暗角落中无法决定自己命运,进无可进,退无可退,仿佛置身浩瀚荒野中的虚无。
“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当你们觉得危险时,要记得跑。”起司不再多言,朝着岩地之外走去。
两位女性互相对视了一眼,她们之前因为法术流派得问题有多不愉快,但在眼下,那些小小的疙瘩都已经消失。如何团结两个不融洽的人?这个问题再简单不过了,给他们一个共同的敌人就好。
现在她们要面对的敌人,就是这座沙洲的主人,布下了这层层幻境和陷阱的存在。只是这个敌人,或许太强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