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子,七子!”熟悉的口音和语调让他睁开眼睛。眼前头顶槐树上盛开的一串串白花散发着阵阵的幽香,偶尔因为风吹落下的花瓣和树叶在他身上薄薄的铺了一层,连带着还有一些小小的昆虫在其间爬行着。
他抖抖脑袋,将身上的这些全部抖落,又小心的伸手将肩上的毛虫取下放到落叶上。远处的人影冲他挥着手,这是在招呼他该吃饭了。他并不着急吃饭,因为睡了一个下午之后肚子里还不甚饥饿,只是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过去。
晚饭的主食是槐花粥,同桌的菜里还有槐花包子和槐花炒鸡蛋,这肯定都是出自母亲的手笔。她总是说饮食也要合着节气,人才能和自然一同经历起伏。
但是说实在的,槐花虽然闻着香,吃起来却苦,他从来不喜欢。槐花蜜倒是例外,不过好像什么花的花蜜他都喜欢。
“老七,吃饭的时候想什么呢?还没睡醒吗?”桌子对面的男人有些生气的说道,手里的筷子也略微放下,看起来颇为不悦。不过倒没什么可怕的,父亲不悦的时候远比他展现出其它情绪的时间长,这种严肃的状态作为他的儿子已经十分习惯。
至于家族里的其他人,他们都认为这是可靠的表现,也就只有母亲会私下里对他的不近人情表示抗议,就像现在即将发生的这样。
“你别那么凶。七子今天是休息才多睡了一会,平日里哪天不是在练功场和书房里待到天黑了才回来。”母亲说着话把搀着槐花的米饭放到父亲面前,而她自己却没有坐下来的打算。这是家族里的规矩,吃饭的时候长辈先吃一桌,男性再吃一桌,最后才轮到女性上桌。
他从来没觉得这哪里不对,只是总希望母亲也能一起来吃饭,这样父亲的脸就不会板的那么死,眼神也不会锐利的好像要把饭桌刺穿。
“晨醒昏定,哪怕是休息的日子也得有样子!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剑门的子弟,怎么能像那些没人管教的野人一样困了就睡在树下?现在就这般轻薄,将来长大了那还得了?”父亲的声音倒是没有放大,这意味着他并没有继续斥责的意思,只是在母亲反驳后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长大了,我七子定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到时候你们那些破规矩统统放不到他身上!他要在剑门中便在,他要去当野人也能当。这叫出得庙堂,游得江海。”母亲的话成了这段记忆中最后的声音,可惜他当时确实是不饿,那槐花粥迟迟没有入口,到了现在,味道也已渐渐想不起来了。
得回去啊,得回去看看家门前的槐树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剑七的眼睛猛然睁开,他用左手的手背擦掉了眼前的血污,勉强恢复了对周围的觉察。因此,他也就看到了自己是如何在那场爆炸中生还的。
那个自称代表幽河之主的女人正压在他的身上,用身体作为防护网抵挡了剧烈的爆炸。而代价就是她的身体已经几乎破碎,右侧胸部以下的血肉被完全焚毁,隐约可以看见露出来的脊柱。那张冷漠美丽的脸,也已经被烧的没有了面皮,露出骨骼。
“你…还…活着…”真正意义上的红粉骷髅用她仅剩的肌肉控制着下颚的活动,挣扎着发出声音。在剑七用点头回应她之后,其眼睛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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