驮队和地图商人有所交集也是正常的,虽然有经验的驮队成员对草原的认识未必就比地图测绘者要差,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找见识和关注点相当的人来参考和交流还是有必要的。而这种交流肯定会伴随着经济往来,驮队往往会在询问测绘者一些问题后象征性的购买几张或许用得上,或许用不上的地图来作为答谢,而测绘者有时也会跟随驮队更新自己的地图认知,顺便担任那支队伍暂时的引路人。
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随着男主人去世,各个驮队之间与这对母子的关系也渐行渐远。那些之前与男主人交情较深的驮队成员还偶尔会去拜访他们,并购买一些地图帮助母子生活。可想眼前这支驮队的成员般自那之后再也没去拜访过的也不在少数。二者本来就是纯粹的利益关系,因为其中一方无法再提供等价的利益而不再有所往来也是正常的事情。性格再冷漠些的人即便是装作不认识他们,也不是不可能。
寒暄来的突然,结束的也突然,虽然不是很明显,可站在一旁装作局外人的洛萨还是能察觉出那个驮队领队在和妇人说话时脸上若有若无的紧张感。他不明白这种紧张感的由来,又隐隐能猜到些紧张感的由来。铃铛声,继续回荡着。那个刚刚朝着来看驮队的男孩,现在却异常的安静。或许他们一开始就误解了他,老九不是想要看到热闹的驮队景象,他来这里,是想看看自己父亲曾经在从事着怎样的工作。
驮队的末端,从几人面前走过。在街道上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开,或是谈论着刚刚看到的景象,或是回到自己之前正在做的事情中去。老九搀着他的母亲走到一家露天摆着几把凳子的帐篷前,帐篷的主人显然和他们认识,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从火炉上的铜壶里倒出几碗奶茶送到他们手上。
“老九妈妈,这是最后一支驮队了。我这个卖茶水的人说话你可能听不进去,不过,现在这里已经没人需要地图了。你和老九还是尽早离开吧,不瞒你说,我今晚之前也会拔寨走人,你们喝的是今天最后一壶茶了。这地方虽然有白狼护着,可他毕竟是一个人,护不了太久。要不,要不你们跟我们走也行,我家的车上还有位置,再装下你们的东西应当也可以。再说我女儿也吵着不放心老九…”
“不必了,我们喝完这碗茶就走,不耽误你收拾东西。”妇人点点头,用温和的声音回绝了对方的好意,同时也伸手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脑袋。茶店老板的话让这小子现在低着头不敢看人。他和这里的女儿确实挺熟,包括他们在内的孩子们经常一起出去玩耍,而他凭着一手弹弓俨然是这群孩子里的领头人,每次出去,他都可以用铁弹子打下来几只兔子或是大意的飞鸟,让伙伴们惊呼叫绝。
待老板走开去处理打包行李的各项事宜之后,妇人才缓缓开口,“刚刚说到一半还没来得及说完。这支驮队属于雪兰家族,他们是居住在草原北面大雪山下的家族。族里世代经营驮队,据说名下这样规模的商队至少有三十支,是草原上闻名的豪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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