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他一切翻云覆雨手段的起点。二十年下来,他利用公驼王的愚蠢,创下了好大一番事业,而古拉姆是这一切的根基。
他亲自传授给萨图克的大食不传之密啊!
古拉姆(波斯语Ghulam),意为“受过训练的奴隶”。其成员遴选十分苛刻,一般是回鹘、突厥、葛逻禄、样磨各部精壮少年,在一起集中训练七年,个个精通马步武艺,装备精良,骁勇无敌,又传授了造物主的威严和慈爱,十分虔诚,可是说是整个大回鹘国最精锐的军队,就这样丢了大半?
“萨曼尼,我的朋友!”萨图克抓住了他的肩膀,道:“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做出舍弃。古拉姆步兵被围在战场上,他们是不会投降的。而他们的存在,可以为其他人争取撤退的时间。”
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身后还有两万大军,都是各部落征集起来的丁壮,他们的勇气十分有限,忠心也非常可疑。现在,你去收集马匹,能收集多少是多少,交给可靠的心腹之人……”
“你是说……”萨曼尼回过了神来,问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萨图克重重点了点头,道:“让这些人用鲜血为我们的逃跑争取时间吧。能为造物主的大业献身,这是他们的荣幸。”
“你说得对。”萨曼尼叹息一声,随后又一脸严肃道:“他们不信造物主,这就是惩罚。就让他们用鲜血来洗刷自己的罪过与耻辱吧。”
萨曼尼立刻回到阵中,下令就地展开阵型,准备战斗。
各部首领惊疑不定,神色惊慌。
萨图克大败而回,傻子都看出来了。敌人来了多少?是不是很厉害?他们能不能挡住?
每个人心里都没底。
他们下意识服从了萨曼尼的命令,带着各自的士兵和奴隶,排成了松松垮垮的阵型。
萨图克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带着古拉姆重骑兵,从大阵一侧绕过,消失在了滚滚尘烟之中。
他这一走,各部首领顿时哗然。
有人交头接耳,连军令也不听了。
有人东张西望,似乎想看萨图克是不是带人到阵后充当预备队了。
有人吩咐奴隶,不要把所有马都交出去,给自己留下几匹。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剩下两千多的溃兵已经冲到了不远处,哭喊之声连天。
刚刚列完阵的各部丁壮脸色骤变。
“放箭!”萨曼尼下达了命令。
众人如梦初醒,纷纷掣出步弓。
有人立刻射出了箭,有人却还在手忙脚乱地给步弓上弦。
很显然,效果不好。
溃兵们冲到了近前,一下子将最面前几排人给冲乱了。
夏军骑兵出现在了不远处,愈发加剧了这种混乱。
“萨图克跑了!”
“萨图克跑了!”
有人用回鹘语、突厥语交替喊了起来。
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传遍全军,速度飞快。
“萨图克跑了!”部落首领们咬牙切齿,一拨马首,拿鞭子、刀鞘砸开了一条通道,扬长而去。
“萨图克跑了!”第一个军士扔掉了长枪,转身逃跑。
“萨图克跑了!”第二个军士紧张之下用力过勐,拉断了弓弦,然后哭着转身逃跑。
第三个、第四个……
两万人直接就崩了,毫无斗志,纷纷逃窜。
夏军骑兵觑得便宜,呼啦一下就围了过来。
新一轮赶羊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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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浑河西岸,古拉姆残兵千余人如同刺猬一般被围在战场中间。
半个时辰之内,他们只勉强移动了数十步。
谁让他们如此耀眼呢?这不就被盯上了么?
杨亮口沫横飞地指挥着各部,千万不能让这帮人逃走。
其实他一度想招降来着,无奈敌人又臭又硬,拒不投降,那就没办法了。
包围古拉姆的主要是突厥轻骑。
他们倒是专业对口,远远围着,躲在步弓射程之外,只要敌人稍有移动,立刻就扑上去,迫使他们再度结成军阵。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原来是金刀军的百余名重剑士。
接到命令的突厥骑兵立刻散开。
重剑手或陌刀手,在唐军中并不单纯是近战兵种。事实上他们会兼职弩手,远近皆宜。
中唐以后,各藩镇如果有长剑部队的,一般也会配发一定数量的弩,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因为制弩的能力,不是每个藩镇都具备的。
唐玄宗开元十三年(725),各军招募弩手,规定:“凡伏远弩自能施张,纵失三百步,四发而二中;擘张弩二百三十步,四发而二中;角弓弩二百步,四发而三中;单弓弩百六十步,四发而二中:皆为及第。”
金刀军是骑马步兵,但他们携带的是骑兵用的角弓弩。考核标准与唐时一样,要求二百步的距离上,四发三中及格。
但在实战中,他们一般在一百五十步的距离上才发射,此时便是了……
突厥骑兵散开之后,被围的古拉姆军士眼前豁然开朗,正有些不解间,却见到铺天盖地的弩失激射而来,顿时惨叫声连绵不绝。
金刀军士卒射完之后,立刻装弩失,走近二十步,再射。
很快,最后一名古拉姆也倒了下去。
战场之上一片狼藉,血流成河。
杨亮远远看着,砸吧了一下嘴,道:“可惜了那些铁铠,还得修补。”
以大夏先军政治,也不是全部禁军都有甲的。更别说,大伙看重的是铠,而不是甲。
铁铠肯定比皮甲有用多了,而古拉姆是全员铁铠,非常豪奢。
“这一仗,打得痛快。”杨亮拨转马首,看向南方。
接下来,就是进军疏勒,将其拿下了。
已经没有人可以阻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