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骑,散得很开,气势汹汹。
步弓手立刻射击,骑士纷纷栽落马下。
但紧随其后又是数骑,硬顶着弓失和投矛,用粗长的马槊将密密麻麻的长枪荡开。
古拉姆战士齐声怒吼,长枪透过盾牌缝隙戳刺而出,夏军骑兵鲜血淋漓,惨叫落马。
第三拨十余骑冲来了。
元行钦利用袍泽荡开的空隙,将粗长、沉重的马槊透入敌军阵中,横扫千军。
古拉姆军横七竖八倒了好几个人。
元行钦大吼一声,弃了马槊,抽出铁挝,策马而前,狠狠砸在一名古拉姆战士的脸上,再一拉。
阵中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此人几乎整个面皮都被扒拉下来了,眼珠子挂在眼眶外面,随着身体晃荡。
“吉哈德!”旁边一名古拉姆挺枪直刺。
元行钦侧身避过,腋下一夹,左手紧握枪杆,用力一扯。
敌人踉跄几步,到了他身前。
元行钦挥舞铁挝,挡开一把从右侧砍来的弯刀,左手再一用力,将那名古拉姆给拽上了马,然后拨转马首,扬长而去。
而在他离去之后,又有千名古拉姆重甲步兵冲了上来,步弓齐射之下,夏军骑兵惨叫连连,四散开去。
“亏了!”兜马回到远处后,元行钦将俘虏掷在地上,亲兵一拥而上,将其绑住。
“古拉姆军有点硬啊。冲不动,阵脚不动摇,反击的时候也很默契。”王建及策马走了过来,看着正在变幻阵型的两支古拉姆军,说道。
“冲不动也得冲,他们很明显要继续前进了,不能让他们干扰天雄军的崽子。”元行钦一伸手,接过亲兵递来的新马槊,说道。
很多人嫌弃这种双手持着的重型骑战武器。因为太长、太重,即便骑马行军的时候,也要放在马车上,不然时间一长,真的吃不消。
但在遇到古拉姆这种硬茬子重甲步兵时,你就知道重型骑战武器的好处了。
靠软绵绵、一碰就断的骑枪,给重甲步兵挠痒痒吗?
“你部马力消耗太大。”王建及拦住了元行钦,道:“这次我来!”
说罢,不待元行钦回复,大旗一摇,带着千余骑冲了出去。
漫天烟尘之中,萨图克投入了第二支预备队:五百古拉姆具装甲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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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健鹘划过天空,金色的阳光洒落羽翅,闪现出了圣洁的光芒。
苍茫大地之上,双方两万多人战作一团。
战场可分为左中右三处。
战场左侧,一块银色方阵正缓缓向前蠕动。方阵前方,还有数十个蠕动跳跃的小黑点,与偶尔经过的敌军游骑捉对厮杀。
这一个方向,风平浪静。
战场中央,原本双方排出了五六个方阵,但现在已经挤压在了一起,人头攒动,浪潮汹涌。
从空中往下看去,夏军的阵型明显更严整一些,分作两处。
一处在正面,坚定地挤压着敌军,向前推进着。
一处绕到右侧,向左发起了攻击,与他们接战的那一片敌军队列散乱得不成样子,不少人转身溃逃,显得杂乱无章,崩溃在即。
这一个方向,是整个战场的核心。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敌军步兵主力已接近崩溃,如果预备队还无法前出解救的话。
战场右侧,一前一后两支古拉姆军已经汇合在一起,两千重甲步兵每次想要列阵前行,都被夏军骑兵发起的冲锋给拖住脚步。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夏军骑兵战术素养很高,勇气十足,且军属骑兵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对付步兵而存在的,他们采取“暴攻一角”的战术,忍受着伤亡也要拖住古拉姆的脚步。
而在他们纠缠之处的后方,古拉姆具装甲骑已经上马,正准备发起进攻,但突然之间止住了。
这一个方向,战事同样非常激烈。虽然不是主要战场,但却事关胜负。
南风吹来,海东健鹘乘风而起,飞得更高。
在它的眼中,更远的西边,沙尘漫天,蹄声阵阵。
数千突厥轻骑已经绕路迂回到位,稍稍停顿之后,发起了迅勐的冲锋。
他们的出现是突然的,也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数百回鹘轻骑在短暂的混乱后,第一时间离开了出发地,迎面冲了上去,这是萨图克手中最后的预备队了。
但他们的人数太少,很快就淹没在了总数接近七千的突厥人马丛中。
古拉姆具装甲骑稍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救援哪个方向。
终究是久经沙场的老兵了,他们的犹豫只微微存在了片刻,很快就调转方向,以密集的阵型向热海突厥发起了冲锋。
突厥轻骑如何敢正面与他们对抗?前面人猝不及防,人仰马翻,后面的人则纷纷散开。
一部分绕到具装甲骑身后,用弓失对付他们。
大部分则执行着最初的命令,从回鹘步兵主力的背后发起了进攻。
当箭失落下的那一刻,早就已经开始小规模崩溃的回鹘大阵,彻底崩了。
海东健鹘发出了一阵惬意的啸声,享受着飞翔的快感。
它飞过双方交战的区域,前方又出现了大股烟尘。
两万步骑挎刀持弓,如长龙般向前进发着。
看他们的装束,应该是回鹘军人了,主要是步兵,另有四五千轻骑步兵,浩浩荡荡,一刻不停。
嗬,人类的战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