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基于这两大因素,阿保机判断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根本断不了夏人的粮道,不如果断撤退。
海里牵着马儿站在一旁,心中忧虑。
他的想法和阿保机差不多:之前制定的计划,有点想当然了。
夏人兵分四路,共伐契丹。嬀
根据最新得到的消息,渤海国那一路已被彻底击溃。而且还有一个大消息,渤海国主大韦瑎病死,其子大諲撰灵前即位,诏令王叔大澍贤班师。
这一路,已经彻底失去了威胁。
辽水那一路,夏人兵少,他们的人也极少,不值一提。
真正麻烦的是平地松林那边。
耶律曷鲁到底能不能守住仪坤州,不让夏人突出来?海里最担心曷鲁忍不住,与夏人决战,六万对五万,看起来有兵力优势,但他怀疑要被一举击溃,那样就完蛋了。
至于正面,谁都知道顶不住。
夏人一步步推进,只要他们不急于求成,还是按照目前步步为营的策略,每隔一百多里修建城寨,耶律释鲁将毫无办法。嬀
现在——是时候调整战术了。
“走!”眼见着牧人们解下了挽马背上的皮套,将一个个粮袋堆好,阿保机毫不拖泥带水,下令撤走。
“霞里有消息传来没?”临走之前,他突然问道。
耶律霞里带人与沙陀骑兵交战,且战且走,往西北方向去了,算是为阿保机等人挡刀,他当然要关心一下。
“还没。”海里答道。
“今天初几了?”
“六月十一了。”嬀
“先向东走,迷惑一下夏人,然后北上。”阿保机点了点头,翻身上马。
“大汗可是要去和龙宫?”海里眉头一皱,问道。
“不去。”阿保机摇了摇头,道:“邵树德此贼,最是奸诈。观其用兵之法,甚少轻陷险地。和龙宫与营州城迟尺之遥,藏点精骑并不难。我若去了,必陷重围,说不得要交代一些人在那里。草原用兵之法,要诀在轻、快、灵,尽量避免硬碰硬。我现在担心曷鲁撑不住,要被夏人突破进来。”
“大汗欲往何处?”海里问道。
“先与阿鲁敦于越汇合。”阿保机说道:“路上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战机。”
轻捷飞快、机动灵活,是契丹骑兵的优点。
厚重如山、勇烈冲杀,是夏军骑兵的优点。嬀
先用空间换时间,拉长夏人的补给线,让他们处处分兵,再用机动灵活的特点,局部形成兵力优势,吃掉笨重迟缓的夏人一部,积小胜为大胜,是契丹的根本方略,也是他们唯一可行的战略。
如今看来,执行得不是很理想。
他们到现在,也只吃掉了三支夏人的运粮队伍,杀伤数千人。可一旦碰上硬茬子,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从容抵达目的地,前后放掉了不下十支运粮队伍。
北上寻找战机?海里不是很乐观。
接下来碰到的,可不是州兵土团了,这仗还真是难。
六月十八,北归的阿保机碰到了带兵袭扰夏军归来的耶律羽之,得知仪坤州已在六月十三被夏人攻破,久久无语。
曷鲁前后坚持了二十天,终于还是抵挡不住了么……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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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十七,万胜黄头军一路忍受着“嗡嗡乱叫的苍蝇”,艰难又坚定地抵达了静蕃寨。
城外一片狼藉,尸体遍地——只有人的尸体,没有马的尸体,可能被吃了吧。
石君立让人将敌我两方的尸体收敛一番,草草掩埋了。
“怎么晚了三日?”黑矟军都虞候马嗣勋一脸愤怒地看着石君立、李从珂、李从章三人,质问道。
“贼人突然不计伤亡,勐攻我部,晚来三日,不很正常么?”石君立皱着眉,一脸阴沉,李从珂却忍不住了,直接回怼道。
“你他妈是不是想看着我们饿死?”马嗣勋啐了一口,大骂道:“一介降人,任多阴毒心思,我定要上报枢密院,上报圣人,看你怎么解释!”嬀
石君立大步离去,不想和这条疯狗过多理论。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马嗣勋的愤怒。
晚来了几天,一是接替蛤蟪寨防务的大同军本身就晚来了一天,第二便是李从珂说的了,契丹人发了疯,以数千人的死伤为代价,极大延缓了他们前进的速度。怪我喽?
“城寨再修一修。”石君立四处转了一圈,吩咐道。
军校领命而去。
石君立又登高看了一下北方。
他刚刚收到消息,北线突破了,仪坤州易手,西路军数万人汹涌东进,契丹人应该是顶不住了。嬀
真说起来,静蕃寨离仪坤州大概也就不到八百里的路程,就地广人稀的草原来说,真算不上多远。从这个角度而言,他们是真的深入契丹境内了。
按照臧帅的命令,下一步大军继续向北,直趋离此约一百七十里的龙化州(今奈曼旗西孟家段村古城)。
根据消息,这座阿保机的头下军州内有数千丁壮守御,百姓可能有三四万人的样子。拿下此地,纵然逮不着契丹骑兵,也能让他们多年的努力付之一炬,并加大契丹的内部矛盾,让他们分裂。
即便没有分裂,也没什么。契丹八部,重回游牧吃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