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儿至毕奢城,高丽举兵逆战,护儿击破之,将趣平壤。”
贞观十九年,张亮帅舟师自东来渡海。程名振引兵夜至,副总管王大度先登,五月己己,拔之,获男女八千口。
大黑山扼辽东半岛南端之仄狭咽喉,自大连北上,必经此地,故高句丽筑城以防。
于后世普兰店一带置东平县,诏令筑城戍守,并修浦港。
于故积利州置积利县,位于今瓦房店得利寺镇龙潭山古城。
安东府暂侨治积利县。
“君有此念,安东无忧矣。”邵树德笑道:“来,满饮此杯。”
两人一饮而尽。
专业服务员邵嗣武又给父亲倒满酒。
邵树德走到刘鄩面前,道:“刘将军当年在淄青,可给我找了不少麻烦啊。”
“惭愧。”刘鄩惶恐道:“大王天威,某实难以挡之。”
“这话我不爱听。”邵树德说道:“行军打仗,不要弄那些神神道道的东西。优势是什么,劣势是什么,清清楚楚。什么天威?我就是兵多欺负你兵少罢了。龙武军将士,可有不愿浮海北上者?”
刘鄩本想说没有,但夏王显然不喜欢听假话、空话、套话,因此只能老老实实说道:“有。”
“龙武军万余众,不可能一夜之间便北上。”邵树德说道:“首批两千将士,于三月渡海,你挑可靠营伍做先锋。不愿北上者,好好劝导一番,若不听,便以逃兵论处。”
“遵命。”刘鄩应道。
都说夏王宽仁,确实,待人接物让人如沐春风,说话好听,注意你的情绪、面子,喜欢讲道理,喜欢分润好处,但他很显然也有严酷的一面。
“以逃兵论处”五个字,就意味着不知道多少条人命。
面善心黑,不是说说而已啊。
“李仁辅。”邵树德又走到一人面前。
“末将在!”镇国军军使李仁辅大声应道。
“此为酒席,如此紧张作甚。”邵树德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回去,然后亲自给李仁辅倒了一碗酒,道:“你为行营都虞候、监军使,勿忘职责。”
李仁辅曾经当过邵树德的亲兵指挥使,是心腹老人了。
镇国军之前只剩下五千人,最近补充各军战损,用掉了四千,剩下千把兵,也不值得保留军号了,因此镇国军已经裁撤。李仁辅手下这一千军士将跟着北上辽东,作为安东府的州军,暂时仍归他指挥。
也就是说,李仁辅在安东行营内,身兼三职,即行营都虞候、监军使及安东府州军指挥使。
监军使这个名称,也是夏军系统内第一次正式出现。之前各行营虽然有监军,但都是以赞画之类的名目出现,这次也不演了,直接就叫监军——辽东与中原毕竟隔着海,有个名正言顺的监军是很必要的,而且只能由亲信之人担任。
“末将定谨记于心。”李仁辅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邵树德点了点头,又行至一人身前,端起酒坛,亲自给他倒酒。
“殿下。”王彦章嗫嚅道。
“昔年王将军于滑州屡挫我军,我便恨识将军太晚,未能纳至麾下。”邵树德说道:“后闻将军从李公全来投,喜不自禁。”
“殿下……”王彦章忆起往事,感伤不已。
“王将军,中原已定。”邵树德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用人不拘出身,唯才是举。将军大好年华,岂可虚度?王铁枪之名,当响彻渤海、契丹、新罗之境,方不负将军这一身才学。修文坊麦公宅,已修葺一新,家具、仆婢齐备,静待将军凯旋归来。”
“麦公宅”就是麦铁杖宅,在定鼎门东一街第五坊修文坊内。
邵树德以王彦章比麦铁杖,寓意颇深。
王彦章也听懂了,感佩道:“定为殿下效死。”
诚然,如邵树德所说,中原已定,朱全忠已死。王彦章虽然忠义,但若不想虚度年华,那么学学麦铁杖,亦不失为一条出路。
邵树德回到自己的座位,招呼众人举杯同饮。
安东行营的主要官员,都在这边了:都指挥使邵嗣武、都指挥副使符存审、都虞候兼监军使李仁辅、都游奕使王彦章、供军使杜光乂,下辖两军军使符存审、刘鄩。
阵容是庞大的,配置也是合理的,两万余兵马,分批北上,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这对很多人而言都是一次考验,能不能出人头地,就看他们能够抓住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