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东南五十里外,一处山林中。
周坚席地而坐,身前生了一堆火,正在亲自烤几只打来的野味。
戏昌、陈群也席地坐在旁边,不时地往火堆上添柴禾。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也实在顾不上讲究什么了,只是戏昌脸色有点差,不时地咳嗽两声。
至于典韦,则持戟立在不远处,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四周,似有无穷精力。
周坚一边翻着火堆上方的兔子野鸡,一边频频看向戏昌,目光中略带忧色。
自从半个月前从临江出兵以来,一万大军分成二十股,每股五百股,分批从小道潜入西川腹地,尽量绕开沿途城邑,以免被益州军发现形迹。
戏昌身子本就单薄,虽然因此前与周坚打赌之故,不再纵情声色犬马,而且周坚又命张机给戏昌调理身体,但风餐宿露半个月,戏昌还是染上了风寒。
“主公不必挂心,区区风寒而已,在下还挺得过去。”
戏昌显然也知道周坚在担心什么,洒然一笑,显的好不在意。
周坚‘嗯’了声,没有再说什么,将烤好的野味分给了戏昌和陈群。
戏昌也不客气,接过一只兔子腿就啃了起来,陈群则有些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双手接过。
不多时,一骑快马旋风般地冲进山林,最后在一处沟谷中停下。
许褚翻身下马,向周坚铿然拱手道:“主公,最后一拨兄弟已经到了。”
“嗯,好,终于到齐了。”
闻言顿时精神一振,长身而起,奋然道:“让兄弟们饱餐一顿,养足了体力,明晚按计划奔袭成都,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泄漏形迹。”
“末将晓得。”
许褚答应一声,立刻下去安排了。
这处山谷是张松找到了藏兵谷,四周罕有人迹,最近的村镇,也在二十里外。
一万大军分成二十股,也足足用了半个月的时候,才在这里集齐,这也多亏了张松早就安排好了带路的向导,否则若是没有熟知路途的人带路,根本就找不到这地方来。
夜,成都。
位于城南的一座府邸中。
“永年,还没消息吗?”
费诗一脸紧张地问道,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委实是这次所谋之事,实在干系太大了,让他无法镇静下来。
毫不夸张地说,此番所谋之事,不但会决定西川千里之地的最终归属,甚至有可能影响到天下局势。费诗毕竟年轻,这样的大事,如何能不紧张。
张松虽然也有些紧张,但心里却十分镇定,淡定地道:“公举不要着急,日前松已经接到消息,楚侯大军已到了成都附近,从这两日城内的情况来看,刘焉显然未得到消息,否则也就不会在今夜为其子刘瑁迎娶吴懿之妹了,应该不会有差错。”
费诗擦擦冷汗道:“话虽如此,但如此大事,不到尘埃落定,在下实在心下难安、”
张松淡然一笑,道:“纵然我等着急也是无用,等消息吧!”
费诗却静不下来,不停地在堂下回来踱步,幽暗的烛火轻轻摇摆,越发暗淡了。
忽然,外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张松抬头望去,就见一名心腹家将大步奔了进来。
“二爷,有消息了。”
家将兴奋地道:“就在刚才,城南燃起了三堆火,小人已经亲眼看到了。”
“好,太好了。”
张松忍不住神色振奋,轻轻击节道:“按计划行事。”
“小人遵命。”
家将答应一声,连忙领命离去。
费诗顿住脚步,心里瞬间揪了起来。
张松微笑道:“楚侯大军已到,属于我们西川士族的日子到来了,就在今晚。如今事已至此,我等已无退路,公举随在下前往南门,迎接楚侯大军入城吧!”
费诗咬咬牙,道:“走。”
城北。
州牧府中张灯结彩,大红灯笼高挂,一派喜庆气氛。
辛巳日,曰昧旦,宜婚嫁。
刘焉三子刘瑁迎娶吴懿之妹吴苋,遂大办筵席,宴请一众属僚及川中士族。诺大的州牧府中高朋满座,客以百计,仆佣们忙的都快跑断了腿。
刘瑁迎娶吴懿之妹吴苋,婚嫁之日,本是早就定下了的。
若非荆州刺史亲率大军攻打州郡,吴懿此时当在成都,操办其妹出嫁之事。
眼下吴懿远在巴郡,领军以抗荆州大军。
吴苋出嫁之事,则由族兄吴班一力操办。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操办的,一应大小事,刘焉早就命人准备的差不多了。
喧嚣了足足两个多时辰,直到子时已过,才将新人送入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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