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巴布尔做个手势,道:“挂上去。”士卒忙把地上的三颗人头挂在旗杠上,跟着巴布尔去了。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呼:“我的儿啊……”
等巴布尔走出这片平民区时,旗杠上已经有几百颗人头,不住地滴着鲜血,他们身后的地面上出现在一道道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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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起来,大声点。”巴布尔走在头里,带头吼道:“南蛮给我们打跑了!我们缴获了南蛮的旗帜!我们砍下了南蛮的头颅!”
士卒跟着他一起吼道:“南蛮给我们打跑了!我们缴获了南蛮的旗帜!我们砍下了南蛮的头颅!”
吼声远远地传了开去,引得那些奔逃的蒙古士卒侧目,一见之下巴布尔他们的战果简直是太大了,数百颗人头,几十面旗帜,而他们才十几二十个人,这是一什么样的概念,只要不是猪头都想得到。
可以这样说,这些奔逃的蒙古士卒中有好多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宋军的影子,他们之所以逃跑,一方面是因为的确有不少吃了亏的军卒奔逃引起的,用我们熟悉的话来说就是“瞎起哄”。另一个原因就是赵良淳虚张声势的结果。
在战争中,兵败之际,败讯比瘟疫还要可怕,一旦传开去,将是毁灭性的,可以把那些还没有失败的军队给毁了,这在战争中不少见,现在的蒙古军队就是这样。
这么多的旗帜,这么多的人头,这对于蒙古军卒来说,是最好的定心丸,呼啦一下向着巴布尔他们冲过来了。
巴布尔什么话也没有说,仿佛没有看见这些奔逃的士卒似的,仍是喊着:“南蛮给我们打跑了!我们缴获了南蛮的旗帜!我们砍下了南蛮的头颅!”
先前的士卒自然是喊起来,刚加入的士卒也不会放过机会,放开嗓子喊道:“南蛮给我们打跑了!我们缴获了南蛮的旗帜!我们砍下了南蛮的头颅!”瞧他们那副卖力的模样,还真以为他们杀了这么多的宋军,缴获这么多的旗子似的。
要是他们知道这些人头没有一颗是宋军的,他们又会做何想法呢?
军心就是这样,可以“惑乱”,既可以用虚实之道来打击军心,也可以用虚实之道来鼓劲军心,刘邦给射伤了胸口,却抱着脚叫疼,就是很好的例子。(按:有读者提出忽必烈的话有漏洞,没错,是有漏洞。可是,能够看得出漏洞的是智者,他们不需要忽必烈来振奋。看不出漏洞的就需要谎言来振奋他们的精神。)
巴布尔带着他的队伍在大都城里四处走动,不断地喊着“南蛮给我们打跑了!我们缴获了南蛮的旗帜!我们砍下了南蛮的头颅!”不断有奔逃的散兵聚在一起,他的队伍象雪球一般越滚越大,不出一盏茶时分就有一百多人。
随着人数的增多,声势大起来了,吼声也大了,聚拢的人就更多了。不出一炷香功夫,就聚拢了上千人。
巴布尔冷酷无情,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极其优秀的军事家,他知道现在该是把他的力量以几何级数增大的时候了,把这一千人分成十队,每百人为一队,打着旗帜,去各处收拢散兵。如此一来,他的队伍增长得就更快了,不到半天功夫,他的队伍就有三四千人了。
一大队人马出现在视野里,一个蒙古大汉走在队伍的前面,带着队伍直朝巴布尔走来,远远问道:“是哪位兄弟有如此的胆识,如此的忠勇?”言来很是敬佩。
“我是巴布尔。”巴布尔回答,问道:“兄弟高姓大名?”
这个大汉回答道:“我是贴木儿。巴布尔,好样的!”(按:贴木儿是贴木儿帝国的创始人,和忽必烈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物,相差了好几百。而巴布尔是他的后人,相差一百多年。本书把这两个人放到忽必烈时代,好一并干掉。贴木儿曾经想续写成吉思汗的辉煌,再度征服中国,他也开始了征服中国的军事行动。老天却开了眼了,他病死在向中国进军途中。)
巴布尔一瞧,贴木儿队伍人数和他差不多,他们也是旗帜飘扬,声势不凡。这些旗帜都是宋军用来宣传的旗帜,却给他们毫不费力地弄来写上一些长自己志气的话语进行反宣传,效果很不错。
贴木儿队伍里也有不少人头,这些人头还在滴血,显是刚死去不久,不用说贴木儿的做法和巴布尔如出一辙,他也是杀了老百姓,用老百姓的头颅冒充宋军的脑袋,以此达到提振士气,收拢败兵的目的。
巴布尔和贴木尔的做法很不人道,很是残酷,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在当前这种情况下,唯有不择手段才是最快收拢败兵的最好法子,他们的应变的确是高人一筹,很富机谋。
“兄弟,你好样的,杀了这么多的南蛮。”贴木儿拍着巴布尔的肩头,一副赞叹不已的样子,他的心里却是在想你比起我也不差,杀的老百姓也不少啊。这也好,到时皇上追查起来,就多了一个倒霉蛋。
忽必烈以收拾民心为务,抛弃了蒙古杀戮的传统政策,他们如此滥杀老百姓必是忽必烈不能容忍之事。但是,这是特别时期,当行特别之法,忽必烈是个懂得这个道理的君主,绝不会拘泥不变,到时不仅不会治他们的罪,还要升他们的官。
“哪里,没你多。”巴布尔略一谦逊,问计道:“我们该怎么做?”
贴木儿把巴布尔拉到一边,沉思道:“我们现在的力量还不能和南朝对抗,还要把散兵多收拢些才是正理。”
宋军在大都干得有声有色,锐气正旺,凭他两人手中的这点力量根本就不是对手,要是现在就急于宋军对上的话,可以想象得到,赵良淳只要一个冲锋就会把他们打散。这是正理,巴布尔皱眉道:“可是,皇城危急,朝不保夕,要是皇上有个闪失,这罪可就大了。”
忽必烈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要是没有了忽必烈,一切都没了,巴布尔不能不急。
“兄弟,你放心,皇上是大有为之军,虽然事起仓猝,皇上断不会坐以待毙,定然会奋起抵抗。”贴木儿分析说:“久了不敢说,皇上坚持三两天还不成问题。我们断不能把这点力量过早地消耗掉,还应该继续收拢散兵才是正理。”
这是收拢的散兵,他们的士气,军心,都受到沉重打击,现在还不可能恢复过来。再说了,他们中有好多人连武器都丢了,根本就不能打。避免现在决战,过得三两日,让他们不再惊惶,弄些武器再打就好多了。
巴布尔点头赞同,道:“南蛮的胆子也太大了,居然跑到大都来了。来了也好,倒也省了我们不少手脚,就在大都见个真章。”
正说着,又出现几队人马,这些人马不多,也就几千人而已,队伍不太整齐,不用说自然也是那些极富胆略的蒙古军官或是将领收拢的散兵。
望着开来的这几队人马,巴布尔的冷面孔上多出了些笑容,看着贴木儿,贴木儿点头道:“兄弟,我们先过去看看,是哪些兄弟。”
二人相携走过去,相互问候之下,这些人分别是赛音诺,桑哥,赛典赤,不鲁迷失,张惠,忽辛。他们也如巴布尔和贴木儿一样,凭着过人的胆识收拢散兵,聚在一起。听说这里有两支队伍,就带着队伍赶过来。
他们聚在一起,略一商议,最终敲定了一个全歼宋军的作战计划,相互对望一眼,很是振奋地道:“绝不放走一个南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