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散忠义知道在军事行动中撤退从来就是很难组织的行动,如果指挥控制不当,撤退的目的很容易被曲解和出现混乱。由于金军在开始时便缺乏有效的组织,虽然在完颜余列的建议下布置了前卫和后卫,但侧翼却十分薄弱,又没有其他部队掩护,在宋军的追击下,金军行军队列开始出现裂痕。
这正是宋军所期待的时机,在金军两翼并行游弋的龙骑们飞快的冲入其队列中,使其乱作一团,他们便趁机将外缘的敌军从中分离出来予以歼灭。而金军的行军队列出现较大的缝隙,宋军就以强有力的兵力插入将他们切割开来。尾随的宋军则像追击庞大畜群的恶狼,一有机会便发起突击撕下一块‘肉’来。
仆散忠义知道这样下去,他们根本走不到河边就得被宋军搞得支离破碎,各个击破。无奈之下他急令部队转身迎敌,这一招在宋军主力汇集过来之前应该还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但是,此时的金军士气全无,而逃过河去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率领后卫的金将公然抗命,居然率领后卫要越过中军跑到前边去,如此一来不但将调整队形的中军冲乱,也让宋军再次看到机会,殿后的部队遭到宋军龙骑兵的疯狂砍杀,损失惨重。
当时近正午,当接到命令的宋军大队人马不断赶到,失去战胜希望和凝聚力的金军更加慌乱,而这时他们已经能听到滔滔的水声,闻到河水散发的腥气。求生的本能让他们拼命向前冲去,这使金军大队在失去后卫后。薄弱的两翼也崩溃瓦解,中军面临孤立无援的境地。也随之出现了动摇的迹象,仆散忠义不得已连杀数将才算暂时稳定了局面。
金军就这么在宋军不断的骚扰下磕磕绊绊地前行,直到午后才在前军的接应下好不容易来的了河边。仆散忠义纵马登上一块高地,向四周瞭望,前军在完颜余列的指挥下利用一段长四里左右的土梁背靠大河布置了防线,但防御纵深却不足三里,两万余人就困在这弹丸之地,难以回旋。
在三箭之地外追击他们的宋军也排开阵势,在其特有的凄厉军号声中不断调整队形。远处暴起的烟尘表明仍有宋军在向这边靠拢。而宋军游骑则频频上前试图借机发起攻击,但都被布置在土梁上的弓箭手射退。仆散忠义知道这是宋军在试探防线虚实,寻找弱点,随时都可能向他们这道脆弱的防线发起冲击。
“大帅,你先率部渡河,待宋军大队人马会齐就晚了!”这是完颜余列打马来到仆散忠义旁边说道。
“不可,若是帅旗一动,军心必将涣散,而宋军也会借机发起总攻。到时谁也走不了!”仆散忠义摇摇头说道,他看着正尘满面,须发花白的这员老将心中酸楚。
说实在话,仆散忠义对完颜余列这些老将们并无什么好感。尤其是他们在自己面前吹嘘当年跟随太祖灭辽攻宋的往事、以前辈的口吻教训对自己指指点点之时,觉得他们是在跟自己摆老资格,笑话自己是个雏儿。而自己对他们一直是敬而远之。安排一些闲差给他们,老将们却觉得自己对其不敬。因此双方并不和睦。
仆散忠义没想到的是在大战爆发之后,完颜余列能放下双方的恩怨。竭力领兵奋战,在危机时刻更是让自己先行。如此形势下谁都知道留下来断后那就跟求死没有什么区别,经营多年的界壕都不能挡住宋军,就不要说眼前这道低矮的土梁了,恐怕都坚持不到天黑。
“很简单,末将虚张帅旗在此诱敌,你领兵过河就好。”完颜余列捋捋胡须笑道。
“老将军,此次大败皆因本帅未听劝阻擅杀塔塔儿人而起,连累了众军,辜负了太师的苦心,如今有何面目抢先过河逃生,就让本帅断后以赎前罪。”仆散忠义摇摇头满怀愧疚地说道。
“赵二早有亡我之心,即便没有塔塔儿人之事,其也会再寻借口,大帅不必为此纠结,留得有用之身保住基业才是大事。末将已经老废,难以为国出力,大帅尚可辅佐太师和陛下抗击南朝入侵,请你先行!”完颜余列说道。
“将军不必再劝,本帅有负陛下和太师重托,损兵折将失地千里,已无颜再回京面圣!”仆散忠义摆摆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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