拟了条陈等待陛下批阅下旨,现迟迟不见批复,已授官者不能觐见赴任,还请陛下早作决断!”李纲不想跟着演戏,抢先一步奏道。
“授官?!授什么官,他们懂得怎么当官吗?”赵柽反问道。
“陛下,按照往年常例,进士可以直接授官,或留京中,或是外放,这些人苦读多年,满腹经纶,还是可以胜任的!”李纲也被问得一愣,急忙解释道。
“他们有才华不假,但是写文章和治理地方完全是两回事,让他们为官恐怕连公文都需他人代笔,更不要说如何处理相关事务,造福百姓了,朕将一方交给他们管理如何放心!”赵柽冷笑着说道。
“这…”李纲被问住了,皇帝说得不假,这些进士们所学不过是书中所言,那些四书五经也多是大道理,可谓是没有丝毫工作经验,对处理政务一窍不通,不得不依靠手下的胥吏们做事,那就免不了欺下瞒上、误国害民的事情发生。
“直接授官却有弊端,可历朝皆是如此,若是改了规矩,恐怕会引起震荡!”许景衡说道,大宋百余年的官员任用就是这么过来的。
“既知有不足,就应革除,不能因为他们的不满而遗祸百姓!”宗泽朗声说道,他自己也是进士出身,在地方上干到胡子都白了,当然清楚其中的门道。
“宗大人言之有理,我们当年整编新军有人说不行,担心引起兵变;治理冗官有人说会导致政局不稳;我们改革币制,开海通商,有人也言重商轻农会使国家根基不稳;即便去年北伐也有人说朕是穷兵黩武,浪费钱粮,结怨女真。可到头来怎么样,我们新军战无不胜、裁减了上万官员也没怎么样、开海通商让我们大宋国库充盈减轻了农民的负担,而他们所说都没有发生,现在就凭二百多个进士我不相信他们能推翻了我大宋,亿万百姓会听他们的,如果怕这怕那就不要做事情了,当官的没有担待还当什么官!”赵柽言辞激烈地说道。
“陛下,那就暂停授官?”李纲被皇帝一番大论给镇住了,想想理儿虽歪,却不无道理,这些人不懂为官之道,却不乏有建功立业、名留青史之心的家伙,让他们主政一方,很可能根据自己所想胡乱作为惹出乱子,到时倒霉的还是他。
“臣以为应仿照在西北路学时积累的经验,让这些新晋之人到军中、地方历练几年,了解民间疾苦,学习为官之道,积累执政经验,然后再根据其所长授官!”许景衡言道。
“然也,右丞之意甚好,如今官制已改,官和吏之间可以相互转资,如果他们连个胥吏都做不好,如何能成为一地主官,就让他们从九品之吏做起,参与吏部审官‘能者上、庸者下’!”宗泽十分赞许地点头言道。
“宗相之言太过了,太祖曾言‘科举之法乃是为国选贤’,以进士充胥吏岂不浪费其才!”吏部尚书陈公辅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以我之见,可以先授官,后到各部中自案头做起,或到地方任县尉、主薄等辅官历练,再依其能力或升或降!”
“嗯,陈大人之法可行,有官无职,即可用其才也能断其祸!”李纲不住点头道。
“此事先议到这里吧,待你们拿出具体条陈呈上再议!”赵柽听着他们把自己的文德殿当成议事的司房了,不耐地说道。
“是,陛下,待臣等重议后再请陛下定夺!”李纲施礼道,“陛下,秋收即将结束,工部以拿出疏浚黄河之策,所需银六百万两,还请陛下示下!”
“疏浚之策你等可审议?”赵柽皱了下眉问道。
“禀陛下,皆已审阅,其策可行,费用属实!”李纲再奏道。
“兴修水利乃是大事早有定议,既然你等皆以为可用,下拨即可!”赵柽说道,心中已有不耐。
“陛下,新军组建完毕,今冬需增加冬服、鞋帽,增盖营舍;老兵退役也已开始,所需安置、遣散之资略有增加,还请陛下示下!”兵部尚书张叔夜启奏道。
“通知户部,让他们照例拨下即可,又何必再议啊!”赵柽声音有些高了,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陛下,各地报送处以极刑之徒皆以到京等待秋决,还待陛下御笔批决!”刑部尚书张孝纯又奏道,却听到龙椅上的皇帝长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