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川不理会亲兵们的呼喊,自顾自的喃喃自语着,供奉在他心中的那座神龛塌了,神死了,“投降,我们归宋...”
“降了?!”亲兵们都傻了,他们的统军也算是条硬汉,三十多岁的年纪便征伐四方,从来是身先士卒、奋勇向前,今日居然说出了投降的话。
“王爷抛弃了我们,大夏国扔下我们,我不能丢下你们不顾!”正川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满脸的泪水,对于这个结局他也难以接受,而此刻周围都已是宋军,将他们分割包围,而打了一天的他们根本无力再战,只有投降一路可走。
“统军...”众亲卫看着正川哭道。
“传令,我听说宋朝燕亲王仁慈,从不杀俘,所有的罪责由我一人承担,他不会为难大家的!”正川仿佛一下从壮年步入了老年,无力的瘫坐在地上,背过身挥挥手道...
令淩劼遏暗自庆幸自己多了个心眼,马上跟上了王爷的脚步,当他悄悄汇入后军,准备搭便车时,猛然发现将旗还在自己身后戳着,愤怒的将亲兵一脚踹下了马,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吗,领导也要有形象的,这个时候还不把旗卷起来,让其他人看到会有损尊严的。
令淩劼遏的好运气总是很短,去年刚当上代理统军,就被忠勇军在属地闹个底朝天,人口财物损失惨重,今年刚缓过点劲儿,想着能跟着晋王爷沾沾光,没想到却闹了个如此结果,现在也顾不得许多了,先逃得性命要紧。正当他暗叹自己命运坎坷的时候,川谷中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一直躲在浊轮砦的和州军又杀来了,正好将他们堵在后边。
“王爷有令,命后军挡住宋军,掩护前军夺占连谷!”这时一骑飞奔而来,传出了帅令。
“左躲右躲躲不过,你们***挡,老子才不干呢!”令淩劼遏一阵苦笑,利用调整的机会,故技重施转到了后边,跟上了中军...
察哥遣铁鹞子打开了通路,在亲军的簇拥下前行,可这段路并不好走,头顶上不时有流矢飞过,炮弹在身边爆炸,惨叫声不绝于耳,虽然没有崩溃,但是士气全无,人人只想逃命,根本无暇顾及倒下的袍泽,戚戚然的情景让他沮丧,可前边的战况也不容乐观。
为了方便运粮,屈野河上早年便架起了一座索桥,容往来军民使用,赵柽重夺连谷后,调兵遣将万军云集,那座索桥便显得运力不足,他又名工兵营征集器材在河上用小舟相连架起两座可容两车并行的浮桥,所以此时屈野河上便有三座桥可供渡河。
当铁鹞子冲散守卫渡口的宋军,占领了滩头的时候,却发现连接两座浮桥的绳索已经被守军抢先砍断,浮桥已经顺流飘到了河对岸,能容他们过河的只剩下那座索桥。可摇摇晃晃的索桥上不可能纵马疾驰,只能牵马过桥,而现在上万人堵在只能容四骑并行的桥上,那速度可想而知。
“王爷,请先过桥!”质子军掩护察哥到了渡口,驱散了争抢过河的卫戍军,控制了索桥,请他过河。
“唉,大势已去!”此刻天已经黑了下来,脚下便是滔滔大河,被火光映照的通红的粼粼闪烁的河水,在察哥看来仿佛是将士们的哭号声和泪光,他哀叹一声催马上桥,孤寂的身影渐渐的在夜色中遁去...
......
“赵信,快集合近卫队,我们从连谷渡河,去追察哥!”赵柽这会儿来了劲儿,大声招呼着赵信。
“二爷,我们绕道连谷北边的那座浮桥,察哥早就跑的没影了,追不上!”王爷的话立刻引起了赵信的警觉,他刚才把自己留在中军指挥,而自己没名没分的却执掌帅令,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没事,没事,前边我早就布置了伏兵,还能挡他一阵!”赵柽没注意赵信的表情,忙着挂好****,匕首放进靴筒,将马刀挂在鞍桥上,把连珠枪塞进枪袋,鞍袋固定在马背上,收拾利索,准备出发。
“不行,这里战事未完,您又跑啦,谁来掌控大局!”赵信一口拒绝了,现在夏军残兵还有近万人,渡口更是聚集了夏军的主力还在抢渡,他们不断的冲撞突围,各部都在忙着清剿,而此后还有一大摊子事情,打扫战场,清点战果,收拢俘虏,布置下一步任务...忙不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