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可谓竭尽所能,凡是这时节能找到的东西都上了桌,据说还有几样小菜还是朱姑娘亲手烹制的,可是赵柽却吃得味同嚼蜡,除了满嘴的苦涩再尝不出什么味道,反而是何去非等人吃得直呼过瘾,推杯换盏喝了个烂醉,不得不给抬了回去。朱淑真却再没露面,让赵柽少了些尴尬,酒席一撤,他便称有事,逃也是的离开了朱家。
......
两天后,赵柽的船队已经过了常州,这真是来时容易回去难,现在已经过了雨季,运河到了缺水期,他们的座船大吃水深,不得不辗转各个水道北行,有的地方还得靠纤夫牵引才能通过,所以速度慢了许多。
“门前春水碧于天,坐上诗人逸似仙。白璧一双无玷缺,**归去又无缘。”赵柽为了赶时间,现在除了必要的补给,船队不再靠岸,闲来无事他翻看着临行前朱淑真送他的一本诗集。
“迟迟春日弄轻柔花径暗香流。清明过了,不堪回首,云锁朱楼。午窗睡起莺声巧何处唤春愁?绿杨影里,海棠亭畔,红杏梢头。”这首词对别人还是新词,对他来说已是耳熟能详,只是斗转星移,其中思念的主人公变成了自己,赵柽读来却另有番滋味,落寂,凄苦她的心情与自己居然和穿越的自己有些暗合。
“赵信,给我倒杯茶”赵柽摸到茶杯放到嘴边,才发现已经见底,他敲了下杯子说道。
“王爷,茶”赵信给王爷重新沏了杯茶,送到他手边说道。
“赵信,你这几天怎么啦,没精打采的”从那日从朱府回去,赵信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有些失神落魄,对自己也似乎疏远了,过去打理的井井有条的事情,赵柽却不得不亲自动手。
“谢王爷关心,属下没事,可能这几天天气不好的缘故吧”赵信面无表情地回道。
“你坐吧,怎么跟我也客气起来了,连二爷也不叫了?”赵柽笑着放下诗稿轻笑着道。
“王爷,我们现在都大了,不必从前小的时候,否则让外人见了,会说您驭下无方,也显得我们不懂规矩”赵信没有坐,垂手站在一边,规规矩矩地说道。
“唉,我知道了,你从来就没有拿我真正当过朋友,一直都不过是敷衍我,哄我高兴罢了”赵柽‘幽怨’地看着赵信,叹了口气说道。
“二爷,不是的,只是属下地位卑微...”赵信有些慌乱地解释道,可却又觉得自己的解释苍白无力。
“不错,我是王爷,可这是我的错吗?赵仁你们都是自小伴我长大,我可曾当你们是下人,尤其是你,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伙伴,走到什么地方都带上你,维护你,难道你真的看不出...看不出我真心拿你当兄弟吗?你太伤我的心了”赵柽生生把‘爱’字给咽了回去,说这个字的时候是需要勇气的,那天自己失败的表演让他对自己没了底气。
“二爷,我知道的,我都知道,可你回京后就要向朱姑娘提亲,我们要还是像过去那样亲近,她会不高兴的”赵信眼圈一红,喃喃地说道,她哪里不知道王爷对自己的好,自己做错了事情他都是替自己隐瞒,就是惩罚也都是轻描淡写,鞭子向来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从未真的动过自己一根手指头,为这还惹得赵仁他们不满,暗地里说王爷偏心,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也会悄悄的给自己弄来,说起来也就自己一直跟在王爷的身边,就是这次回京请旨,也是派见喜去的,谁都知道在朱勔严密的监视下,那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提亲?谁说我要向朱姑娘提亲的?”赵柽吃了一惊,怎么又冒出这档子事情来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毫不知情。
“二爷真不知道吗?咱们从朱府回去的第二天,何师傅就和许先生去了朱府,询问朱姑娘是否订亲,还索了她的生辰八字呢,这不是要论亲吗?”赵信看王爷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虽然他经常骗自己,但是真假她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他们胆子太大了,这种事情怎么不先问我?”赵柽忽的站起身说道。
“那日二爷在桃林吟诗,何师傅他们也都听到了,说那是二爷喜欢朱姑娘,却不好意思说,他们便代劳啦,难道二爷那天吟诗不是给她听吗?”赵信说道。
“唉,赵信啊赵信,你可把我害死啦”赵柽看着还懵懂的赵信哀嚎道,这回真是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