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就是宋太祖的个人因素,他虽出身武将,却认识到文化的重要性、士大夫的重要性。
在太祖的有意扶植下,士大夫阶层地位得到了空前的提高,制度建设渐臻成熟,而且在统治思想上已达成共识:“天下之法,当与天下共之,有司守之以死,虽天子不得而私也。”。这充分说明在正常情况下,士大夫对政治的有力影响。有了祖宗家法这个保护伞,以致当时的士大夫已有一种共识:“刑赏为一时之荣辱,而其权在时君:而名义是万世之荣辱,而其权在清议。”。他们知道自己怎么做也不会死,所以是“畅所欲言”可以监督皇上恪守家法,谏请皇上更改诏令,阻止皇上内降诏书,即使赵佶发明了御笔,但是谏止御笔言事的上书也不乏其例,所以赵柽手里的御笔也不是万能的。
宋代以前申诉言事的亢直士人,基本上属于个体行为,而宋代随着制度的建立形成一个士大夫阶层与群体,一个统治阶级的形成必然会导致他们制定的国策倾向于自己,在元礼更化时,高太后垂帘听政,掌管最高决策权的她曾被逼的可怜兮兮地对当时的言事官说:“亦当出自震衷!”。意思是也让我做点主吧!
士大夫们之间可以斗的你死我活,你掌权的时候整我,等我上了台你也好受不了,但是在维护自身利益上是穿一条裤子的,就是咱们可以急眼,但是绝不能往死里搞,所以在王安石变法时,两派斗得热火朝天,虽然恨的牙痒痒,也都保持了克制,没有杀一个人。
因为他们知道“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说不定自己哪天倒霉了,到时对方也会放自己一条生路,所以不论皇上要杀谁,他们都会死谏阻止。
“明着不行,我们可以来暗的!”。一直站在赵柽身后没有说话的赵信,忽然说道。
“这”。何去非沉吟了下,转脸看看赵信,别看这个青年瘦弱,每日不声不响的跟在王爷身后,身体中却暗藏着恐怖的力量,而这样的人在近卫中却不止他一个人,只要王爷点头,那么朱毗的命就已经没了一半了,“王爷,这不可取,即使我们能取了他的性命,但朱毗在东南经营多年,各州府尽是他的门人故吏,他一死,恐怕会引起江南动乱,局面难以收拾!“
“朱胁死了,王爷又不可能久留,朝中必然会派人主持应奉局,只要还是蔡京等奸佞主政,来的人必然还是他们的亲信,到时只会变本加厉,江南局面更加混乱,依然难以解决问题!”。许宏说道。
“嗯!”。赵柽点点头,许宏说的含蓄,其实本意是只要皇上喜欢花石,这项活动就不会停止,只不过杀了只豺又来了只狼,世界上永远不会缺少朱毗这样的人,死了换一个就罢了,依然是这个局面!
“朱毗经营东南多年,他私兵便有三四千人,其中能人异士不少,他知道自己结怨太多,一项深居简出,即使出门也是前呼后拥很难成功。而一旦失败,就会置王爷于险地,那我们就得不偿失了!”。王谨喝了口茶说道。
赵柽轻笑下没有吱声,对王谨比较满意,作为一个军事高参,未言胜先言败,懂得用兵谨慎,不错!同时他也知道刺杀的风险,自己上辈子就是打了一辈子鹰,最后还是死在“鹰,手里了。即使刺杀成功,朱毗的人也不是傻子,很快就能怀疑到自己身上,如果只有自己他敢保证能全身而退,可是现在自己也是一大家子人,目标太大,这些人都是他将来建功立业的班底,这样的损失他承受不起!
“王爷,那您的意思是什么呢?”。王爷一直未发表意见,光听他们几个人说了,黄经臣了结王爷,知道他心中肯定有谱。
“现在东南民怨沸腾,一旦激起民变,江南就是烽火遍地,大宋危矣!而搞成这样,朱毗难辞其咎,必须给予其惩处,平息民怨!…”这件事赵柽已经权衡良久,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一,我打算以父皇的名义发布诏书,讲明其中误会:其二,将朱毗的罪行告知父皇,请皇上惩治:三严密监视江南邪教,防止其借此妖言惑众,聚众生事,一旦发现其有不轨行为,迅速剿灭,绝不能让其做大!”。
众人都陷入了思索,考虑着王爷的意见的可行性,赵柽知道自己的主意不过是挖肉补疮,在将要开的水中加了一瓢凉水,难以根除江南弊政,只能暂时缓解当前的紧张局势,平息下民怨,给自己,也给大宋争取几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