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次清君侧正名!袁二将军的两千兵马在白石监视石头等地,以防各路兵马妄动。”
“什么?我们留在城外?”袁恩叫了起来,但是却被身后的灌秀拉住了,附耳嘀咕了几句,袁恩便不再做声了。
做为合作计划的一部分,袁瑾派遣袁恩和灌秀率领两千精兵,悄悄潜入京口,换上徐州官兵的兵甲服装,不管是支援也好监视也好,反正是要跟随桓秘一起行动。这次混在桓秘的五千本部兵马中,与桓济内应外合,一举攻陷了白石,斩杀了领军的尚书仆射谢石、冠军将军谢谦等人,收拢了驻扎在那里的五千兵马,而袁恩等人更是冲锋在先,谢石等人十有**都是死在他的手里,桓秘一时阻止不及。所以这次进城桓秘可是不敢再用这支“朝歌军”了,崔达如此安排,正合他的心意
“好,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天亮前完成任务。”做为主谋的桓秘最后定音道。随即,各路人马纷纷散开,向各自的目标冲去。
而桓秘等人正在赚开凤章门时,一个人影冲到侍中谢安府门,拍门大喊道:“我有要事禀报侍中大人!”
谢府门房闻声打开门后,只见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地坐在门口,不由大声呵斥道:“这里是侍中大人的府邸,尔等胆敢在此鼓噪!”
“我是晋陵太守录事参军刘康,有军国要事禀报侍中大人!”来人看到门开,慌忙站了起来,一边掏出腰牌告身,一边高声答道。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了?”门房打了个哈欠说道,录事参军?就是晋陵太守也不敢如此冒失。
“贱奴耳敢,这事关国家社稷大事,要是耽误了,你就是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刘康不由跳了起来,大声嚷嚷道,而且还顺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明晃晃的剑锋直指门房,意思在说如果门房胆敢不去禀报,他就一剑刺过来。
看到这架势,门房知道大事不好,连忙叫旁边的小厮赶快去报信。过得一刻钟,小厮飞跑过来,引刘康入内。
“见过侍中大人!”
“免礼,有何要事寻我?”谢安问道。
“晋陵太守桓秘勾连其侄桓熙、桓济以及逆贼袁瑾图谋造反,准备以清君侧的名义领军入建康,挟持天子和太后。”刘康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这个消息让一向镇静的谢安大吃一惊。
“属下原本是跟随桓秘进京勤王,谁知在路上发现军中居然混有袁瑾逆贼的军士,带头的正是袁瑾手下大将袁恩和灌秀。属下大惊,立即悄悄打听,结果偶尔听到了桓秘与袁恩密谋,知道了他们叛逆的内情,于是连忙赶了过来,在黄昏时进得城中,但是却不知道侍中府邸在哪里?又不敢贸然随便打听,只得慢慢寻找,这才找到侍中!”
谢安的脑子在飞速地盘算,桓秘叛逆的正是时候,桓冲是桓家现在的掌家人,对朝廷也最忠诚,可惜因为平叛离开了建康,现在留在建康城的桓家人能做得了主的只有桓济和桓熙,可是他们对桓冲拥桓玄继桓温爵位非常不满,所以已经叛乱了,而其他驻扎在附近的桓家人又因为桓冲坚辞扬州刺史而心怀不满,虽然不会追随叛逆,但是一时半会也指望不上他们。现在已经如此深夜了,估计桓秘应该发难了,调集兵马可能来不及了。那可如何是好?不过首先的问题是保护内宫,护住天子和太后,只要他们两个安然无事,再缓上一口气,平定桓秘的叛逆不是什么问题。
“来人!立即召集府中家兵!”谢安斟酌了一二,当即定夺道,“还有立即遣人给尚书令和王侍中传信,让他们立即率领家兵到内宫去!”
说罢,谢安拎起一把宝剑,给管家交代一二后带着刘康和数百家兵急匆匆地向宫中奔去。总领宿卫军的谯王司马尚之闻报立即跑来会合,听到详情后也不由大吃一惊,带着谢安一起去后宫见驾。
天子和太后那经历过这种阵势,顿时吓得说不话,只是在那里低首哭泣。不一会,王彪之和王坦之等几名重臣领着上千家兵跑进了内宫,听到这消息,也是惊慌失措。而正在这时,建康城中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不时腾起一团火光,整个建康很快在黑暗中沸腾起来了,到处都是杂乱的喊叫声和哭号声,看来桓秘真的已经发难了!
“苍天啊,为何我大晋尽出逆贼叛臣啊!”王坦之不由泪流满面,在那里竭斯底里地大喊道,他那疯狂的模样顿时吓坏了坐在那里太后和天子,一时呆在那里,而年幼的天子更是吓得尿了一裤子。
“当务之急是立即搞清城中情况,官兵和各府的家兵合在一起,应该远胜叛军,只是促不及防,一时慌了方寸,所以才让叛军占了上风,只要能将他们连结起来,合为一军,自然能击败叛军。”王彪之断然说道。
谢安点点头:“尚书令大人说得正是,谯王殿下,你立即遣人给领军将军孔大人,护军将军王飚,中军将军谢临以及众大臣送信,要他们立即汇集兵马和家兵,统一接受孔领军大人的指挥,先占据城中各要害,稳住阵脚,护卫内宫和中枢等地,待得天明时再一举平定叛军。”
几位重臣都不是领军之人,对兵事和诸位领军将领又不是很熟悉,只能通过司马尚之去调度指挥,可惜司马尚之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桓幼子在就好了,那怕是桓元符那个野心家还在也好,也不会如此惊惶无措。几位重臣心头突然闪过这么一丝念头。
“是!”谯王司马尚之立即领命,下令四处传令,并将宿卫军集合起来,在广景门、安琼门、广越门、东吴门布下重重警戒。
可是情况并没有像殿中众人想的那样逐渐好转,那喊杀声越来越响亮,很快就将整个建康城都陷入到一种慌乱和疯狂中一样。
“报!领军将军孔大人,护军将军王飚,中军将军谢临战死,御史中丞五涛、廷尉席越等数十大臣闭门遇害,叛军已经攻陷中书省,尚书省等中枢。”
“报,数千叛军围攻广景门,宿卫军损失惨重,快要坚持不住了。”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让众人的心冰凉到底。
“诸位大人,还是护着天子和太后赶紧避难吧,要是叛军掌握了诸门,再跑就来不及了。只要天子和太后没有落入叛贼手里就一切好说。”在沉默中刘康站了出来说道。
“正是如此!”王彪之点头赞同道。
“桓秘从东边而来,白石首当其冲,应该已经遭了毒手,现在我们唯一可去的地方只有靠江边的石头了,那里还有五千兵马和一支水师,再会合城外的丹阳郡兵,应该可以稳住阵脚。只要桓幼子将军能够及时回师,一切都不晚。”谢安接言道。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王坦之言道,“安石,叔武,天子和太后就交给你们了。”
“文度,你想怎么?”谢安惊问道。
“我去接会稽王殿下,要是他落入叛军手里就不妙了。”王坦之答道,这个时侯他的脸上居然带着一点点坦然笑容,“如此国难之时,我等不挺身而出更待何时了?”
说到这里,王坦之转颜凝重地说道:“安石、叔武,你们都是天下之宝,请好生保重,辅助天子。”
谢安、王彪之挥泪向王坦之拱手告别,然后护住天子和太后向安琼门奔去。临行前,王坦之拉住谢安的衣角,悄声说道:“此事蹊跷突然,还请安石当心。”
谢安含泪道:“我知道,我心里有数!”
谢安、王彪之领着两千宿卫军护住天子、太后及后宫内侍百余人奔出安琼门,在北安门时遇到了谢安、王彪之等府中家人数百人,他们都是接到传信后跑来的。他们合为一路,匆忙向西北逃去。
刚出城没有多久,得到消息的桓秘立即派出三千精兵追击谢安一行,其余等人继续进攻建康城中尚未掌握的地方。
由于身后的追兵,谢安一行逃得非常狼狈,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跑到了石头渡口。闻报跑出来的冠军将军高素,右卫将军张崇之看到谢安等人如此模样,不由泪流满面。不过随即两人却告诉谢王一个不好的消息,石头渡口的五千水师被人家缴了械。
仿佛是为了证实高素和张崇之的话,从石头渡口水师大营里跑出数千兵甲不一样的军士,这下连谢安都吓得有些变色了。
“北府海军近海第四舰队第一支队统领颜实前来接驾!”为首的将领开口言道。
“北府海军?”谢安一时明白不过来了。
“不管如此,还是先撤到海军的舟船上去吧,天子和太后的安危最重要。”刘康在旁边劝言道。
谢安和王彪之和对视一眼,两人的脸上满是无可奈何之色,现在周围都是北府海军,不想上船都不行。
不一会,谢安、王彪之护着天子和太后等三千多人,分乘数十艘原江左水师的舟船,在黑色中转到了江中的北府海军大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