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平之不知道,可以归咎于年轻识浅。无崖子不知道,可以说成是久不问世。但接二连三,甚至在方才随手灭掉的一英二秀记忆中,竟然也没有十四天,这就有些,让楚翔琢磨不透了。
通过无崖子几人的记忆,楚翔知道,那些自命福地正统的古门派,并非当真就一味躲在次元空间中潜修,不问世事。
恰恰相反,几乎整个凡界武林都操控在他们手中,而他们掌握的秘密,远比俗世门派更多的多。
但如此一来,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十四天?”
天山童姥疑惑的回应了一句。
楚翔见状,无需再问。但心中疑虑,却是越加难解。
十四天,一定存在!
空洞的目光中,紫色星芒闪过,随即收敛,没有让任何人察觉。
沉思着,楚翔摇了摇头。
一挥手,无形中,一道磅礴的剑元轰入天山童姥体内。巫行云大惊失色,只觉刚刚被丹药力量温养好的经脉大量碎裂。
身后四婢中,最细心的竹剑似乎发现天山童姥有些不妥,身子晃了晃,似要倒下。赶忙前,一把将她扶稳。
然而素手刚刚触到对方肩膀,就又娇呼一声如触电般弹了开去。血花飞溅,她的掌心竟是被莫名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几婢正自不知所措,却见那天山童姥颤抖过后,勃然长啸。三颗莲子盘旋着自头顶百会穴钻出,初时不过米粒大小,须臾间,竟然已经结成了三朵碗口大小的青莲!!!
封印解,三花缔!
几婢虽不知巫行云身为何有此变化,却是相顾大喜。只当尊主面临压迫修为暴涨,心中竟是盘算起了是否要重新夺回灵鹫宫的主权。
哪知重开三花的天山童姥脸色惨白,扑通一下跪到了楚翔面前,连连磕头。
“多谢主为老奴脱去枷锁,再造之恩,老奴必定结草相报!”
巫行云如此做派,却是让心中暗喜的几婢愕然无措。然而毕竟是天山童姥自小收养的忠心弟子,见到自家主人如此行径,也只能同样朝着楚翔下跪磕头,谢起恩来。
至于为什么要谢,只怕一时半会儿她们是弄不清了...
一挥手,磅礴力量涌出,无形有质,却是让跪着的五人不自觉站起。
“不必。你有你所求,我有我所需。此间事了,还你自由。本座却也不会在此界多待。”
有些话,普通人是不可能听懂的,譬如那四个茫然婢女。虽说她们实力放到江湖中,已然不错。但在楚翔眼里,却甚至连让眼神多停留一刻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天山童姥,同样只是一只蝼蚁。但多少,能明白楚翔话语中的一些意思,哪怕大半还是曲解。
“主此言,却是何意?既然宣誓追随主,那不论是天入地,我巫行云都不会皱半下眉头!若主当真弃下老奴不顾,老奴也唯有一死以明心志!”
天山童姥倒是懂得把握时间,虽然吃不定楚翔话中的意思,是否当真会还她自由,但在当前大表忠心,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二者之间修为差距太大,譬如天地,她并不觉得这般摇尾乞怜的作态有何羞愧。
就好似俗世位者,终日威严,也未必就没有求神拜佛的时候。
天山童姥是一方霸主,颐指气使,威名赫赫,毋庸置疑。但此刻她却看透了,相对她那所谓傲视江湖的功夫,楚翔就是神、是佛!
一样处于级,天山童姥和楚翔间的差距,就好比在废土世界,当时的楚翔和老龙艾格拉斯间的差距,不可以用道理来计算。一万个天山童姥,也未必能伤的到楚翔一根毫毛,甚至未必能近的了他身。这是一种绝对距离。
随意摆了摆手,楚翔一脸淡漠。
“本座,无需诓你。本座知你和李秋水有仇,故准你离山三日,有甚恩怨,自去了断。”
天山童姥闻言大喜,但考虑到剑元轰破体内封印时,对经脉造成的巨大损伤,还是为难的看向了楚翔。
果然,如她所料一样,一颗香气四溢的丹丸骨碌碌滚到了她的面前。莫要小看对方好似垃圾一样随手扔了下来,巫行云却将之当做稀世珍宝,小心翼翼,把那药丸封存起来,竟似不准备直接服用。
能够在几息间让一个垂死之人恢复大半的丹药,不是异宝,是什么。也唯有楚翔这等功参造化的人物,不把奇珍异宝当回事。一般即便是福地内门弟子,身却也未必就能常备如此神药。
“多谢主,多谢主!”
磕着头,天山童姥觉得自己今天算是把一张老脸丢尽了。然而她心中却充满了幸喜。人生之苦,莫过于爱别离、仇难报。如今二者皆可得,妇复何求?
“去...”
挥了挥手,将天山童姥连同四婢一起撵出了大厅。
楚翔看着远处,那里是灯光下的一小片黑暗。
“小虾米...”
..........
“平之,驾龙马,去苏州。近日,有些杂鱼想要联合起来,算计本座。他们始终不懂,杂鱼终究是杂鱼。记得,带为师的礼物,不要恋战......”
“是!”
“剑洗心,去少林,把扫地僧杀了。”
“好。”
“楚影,张三丰交给你,别说有问题,速战速决。”
“这个..过...”
“不要和我,讲条件!”
“哼,褚茗,走。”
..........
“小虾米...你想,做什么呢...”
“高飞?嘿...”
楚翔呢喃着,目光始终盯着那片烛光下的黑暗。
灯下黑。许多人以为最清楚的地方,往往,最是模糊。
..........
“咳咳咳......”
一名消瘦青年,满脸病态,身穿着一袭半旧藏青色长衫,看起来,颇像寒门落魄生。
一大群彪形大汉捉刀拿剑,狞笑着围住那名青年。看着对方连连咳嗽,非但没有同情,反而显得十分得意。
“哈哈哈,死病鬼,你倒是给老子跑啊!继续跑啊!”
其中一人,装束和周围大汉无甚区别,同样黑衣短打。但明显,手拿着和旁人不同的武器。那九环大刀雕绘着的黄金龙纹,栩栩如生,彷如要破开刀面,飞天空。
几步前,那名应该是头目的汉子稳稳立在青年面前。足下不丁不八,脸轻松写意,竟是托大到半点都不设防!
“嘿嘿嘿,痨病鬼,看不出你小子脚还挺长,你说,是要老子先剁了你左脚,还是卸了你右脚?”
挖着鼻孔,大汉充分表现出什么叫目中无人。
“锵”的一声,那把龙纹宝刀直接插到了地,入石尺许!
“咳咳咳。”
青年一手抚胸,一手掩口,弓着腰,不停咳嗽。
大汉和其同伴俱都在旁哈哈大笑,却没有看到,那名病态青年眼中闪过的利芒...
“咳咳咳...你们要的,是这个...咳咳咳...”
青年嘴角翘起,只是手掩着,无人察觉。
那只捶胸的手忽然一翻,不知何时,掌中竟是多出了一块玄铁令牌,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黑色光泽。
大汉不笑了,周围那群喽啰也不笑了。
大汉眼中出现惊恐,因为他竟然没有看清那病鬼手动作!而周围喽啰,死死盯着那块令牌,毫不掩饰目光中的贪婪。
“咳咳咳...你们,都要死...”
青年声音很低,像是在无力呻吟,然而不知为何,在场所有人全都清晰的听到。
周围喽啰们很想笑,但忽然发现,怎么都笑不起来。
那名修为二流的头目,想要拔出身前长刀,然而,他发现自己和那些喽啰一般,无法动弹...
青年不再咳嗽,放下手来,嘴角彻底翘起。
是得意?还是嘲讽?
弓着的身子挺直,阳光下,那原本萎靡的男子,是如此阳光...
一道白光划过,那是金属在日光下闪耀出的光泽!
就像流星划过长空,又好似梦中那留不住的幻影。
“怎么可能...”
大汉最后的意识,被眉心一道冰凉吞没。
他始终不明白,为何明明只是一个轻功稍高的家伙,会在瞬间变得这般强大。
为何,拥有一流眼力的自己,甚至连对方是如何出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