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用这些琐碎事情打扰您休养,就没有让他们告诉您。”
太皇太后看皇帝一眼,冷笑道:“原来是为我这个老婆子祈福啊,我以为是想让我折寿呢。”
皇帝忙说道:“怎么会呢,祖母,您瞧……”
“皇上也不必为我祈福,叫缉事府少夺几条人命,少造些冤孽,便是你对我的孝心了。”太皇天后冷笑道。
“已经叫缉事府把人都放了,您就不要生气了。”皇帝陪笑道,心里对这个祖母却越发不耐烦了。老太太的脾气越发古怪了,别人撺掇两句,估计说了些什么为她祈福,却趁机抓了不少宫人,说不定有人暗示太皇太后,皇帝已经等不及她死就想换掉她的人。她就认真往那想去了,好像自己存心咒她似的。
但皇帝却不敢忤逆太皇太后的意思,当年郑伦把窦太后弄去“静养”,他已经有了不孝的嫌疑,如果他再跟他太皇太后对着干,那么一定会被人当成不孝的典型。
因此太皇太后这边一表达不满,他就命令缉事府把抓去的人都放了。
太皇太后咳了两声,说道:“行了,皇上快起来吧。好像我这个老婆子在无理取闹似的。”她并非迷信怕损了阴德,也并非听了人撺掇犯了拗脾气。而是文妈妈是她的人,那天文妈妈出去她也知道,不过她所知道跟涵因并不一样,文妈妈告诉她是去了宋国公萧远的宅邸,看看之后的打算。
太皇太后这一年,身体越来越不好,她自己也有感觉大限将至,她也在考虑萧氏一族的出路,因此要跟宋国公商量,文妈妈也带回了宋国公的意见。太皇太后并不大清楚缉事府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大动干戈,但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缉事府查到自己头上。
皇帝站起来笑道:“孙儿办事的确急了些,请皇祖母原谅。”
太皇太后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不好过于紧逼,说道:“不管怎么样,就请皇上担待我这个老婆子吧。”
皇帝忙笑道:“皇祖母这话说得孙儿好生惭愧,是孙儿处事太急,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皇帝回到宫里,对刘公公说道:“你一向谨慎,怎么也毛躁了起来,今天就有御史弹劾,说缉事府胡乱抓人,搅得洛阳西市百姓们一片恐慌。”
缉事府抓的是洛阳西市最大布店和银楼,临主街最好的铺面,其背后自然是朝中有人,缉事府这番鲁莽行动,最终却没查到什么结果,这些铺子背后的人不干了,连续上奏折弹劾,都被皇帝压了下去。
刘公公恭谨的说道:“皇上,这件事非同小可,李湛可不是刚去的秦越,他在西北大军已经站稳了脚跟,这件事出一点岔子,后果就会很严重,因此宁可抓错,也不可放过,老奴就是这么想的。”
“朕知道你办事认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照你看郑国夫人到底有没有送消息出去?”皇帝问道。
刘公公摇摇头:“目前找不到她派人出去的迹象。”
“我就说你高估了她。”皇帝笑呵呵的说道:“一个女人,胆子大了些,懂什么朝堂大事。就算懂,皇宫戒备森严,她还能翻出浪花来。”
刘公公自然不能说,自己很跟这位郑国夫人接触过多次,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祈福这件事,他心里说不出的别扭,总觉得有什么被他漏掉了,但是现在却毫无办法。
见皇帝这样说了,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还有一个办法……”
“哦?”皇帝抬起头看着刘公公。
刘公公说道:“把郑国夫人身边那几个丫鬟都抓起来……”
他话还没说完,皇帝就摆摆手,打断他:“不过是几个看宫门的太监,都闹出这么多事来,再把一个国夫人的丫鬟抓了,不知道还会弄出什么麻烦来,就这样吧,你叫人盯好了就行了。
他只得回去吩咐缉事府一众干事:“继续盯着,出了什么差错唯你们是问。”
之后,涵因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每日只去太皇太后那里请安,之后便待在自己屋子里,一步也不肯出去,甚至嘉宁公主请她过去说话,她都以身子不适推脱了。她的四个丫鬟也都尽量不去外面。
半个月之后的一天夜里,忽然从邠州传回了一个加急的公文,上面的内容让朝臣们一片哗然:皇帝派去武威的宣慰使途中经过邠州宜禄县,被马贼袭击,宣慰使不幸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