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心大,必定不安于做普通主妇,先时未出嫁,就不拦她,这时自然也不会干涉。涵因也没有瞒着他的必要。
这人也是涵因商队的一个管事,现在专门负责蜀地商队的事宜。
涵因见到他,笑道:“辛苦了,现在那边已经开始进入正轨了,也不断有消息传回来,做得不错。”
“多谢夫人夸奖,这是属下应当做的。只是益州的刺史府都由本地人把持,我们的人很难伸进去”
“直接收买便可以了。只要能及时知道官府的动向便可以了。你也不用太着急,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你们首先是要谨慎,莫要被人看出了端倪。”涵因笑道。
“是,属下会嘱咐他们小心。”
“哦,对了,李明哲李相,不,现在应该叫李司马,现在如何了?”涵因想起了这个前宰相,这种贬官几乎不存在任期的问题,除非丁忧,或者皇帝同意致仕,若是皇帝不起复,也许会在这个位子上待到死。
“哦,您说他啊,他现在可是蜀中名士,不过他从不参加世家还有文人的宴席,闭门谢客,时不时就去游山玩水,还带上纸笔随时作画,现在李司马的画很受当地世家的追捧,还有人亲自上门求画,在门前一站就是一天呢。”
“呵呵,想不到李相还有这等雅兴。”涵因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想,这个老头到底真的是要修身养性呢,还是要韬光养晦?这些年寒门的势力被打击的不小,朝中没有说得上话的人,吏部都是世家大族把持,皇帝也只能有重点的培养几个,不可能处处照顾到,现在寒门出身的士子想要获得好的职位也越来越困难了。不知道李明哲是不是真像表现的那样,不急不躁老神在在的样子。
涵因又问道:“人给我带来了吗?”
“是,属下这就叫他进来。”说完起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进来,长相斯文俊俏,只是个头矮了些。
涵因隔着珠帘看着他给自己施了礼,笑道:“这位就是张公子吧,久仰久仰。”他才是涵因专门跑到蜀中来的主要目的。
“夫人客气,请直呼小人名张佑即可。”这人口齿清晰,一口官话说的很好,并不像巴蜀人说官话,总带着奇怪的巴蜀音。
这人也是出身蜀郡大姓张氏,是其中的一支支系,家中没出过什么官吏,只经营蜀锦,已经一百多年了,多年来为宫中进贡蜀锦,偏去年出了岔子,准备上供的蜀锦竟然出现了掉色的情况,因蜀锦的织法复杂,每个织工一年也只能织那么一点,贡品又是最费工费料的,所以不得已把这桩生意白白让给了殷家。张家想要夺回贡品的生意,无奈,殷家早买通了负责宫中用度的太监,原来他们之前在宫中的靠山属于刘胜一系,刘胜被处斩了,他在宫里的势力也就是树倒猢狲散了。
负责贡品这种肥差自然也被人抢走了。他家失了倚仗,又犯错在前,自然没法再挽回。因为此事的影响,现在张家蜀锦的声望一落千丈,长安的销售比往年减了三成。于是他们也想要某一条出路,就是贩卖到西域诸国。
而涵因的人则想找个当地的世家合作,在蜀地立足,两方便一拍即合。
涵因笑道:“我也听说了公子家的事情,不过公子可否能保证货的质量?西域人很重信誉,如果卖给他们的东西质量不好,下一次生意也许就做不成了。”
“那是殷家陷害,他们先买通了采买染料的管事,让他进了一批劣质的染料,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个祸害已经被我送官了,请夫人放心,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张家百年信誉,几乎一招被毁,我又怎么敢再以次充好。
涵因点头笑道:“我便信你。”之后便和张佑签了一份合作的契书。这样,涵因便可以利用张家的人脉快一点在蜀地扎下根来。
这几日,皓华都有些心神不宁,涵因知道她有心事,也并不追问,只逗逗孩子,说些无关紧要的趣事。
这日,皓华煮了茶请涵因品。
涵因喝了之后,大赞:“这么些年,姐姐的茶道越发精湛了,真是自愧不如。初入口略平淡,但回甘却是齿颊留香,让人回味不已,我就煮不出这样的味道,恐怕以后也赶不上了。”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茶道,说不上什么好与坏,我这样的风格,妹妹偶尔为之大约觉得新鲜,但常喝就会觉得没意思了。”皓华笑道。
两人默默的品着茶,皓华发了一会儿呆说道:“其实……你知道吗……卢时离开长安前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