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在储位之争中,无可避免的走进了人们的视线。
涵因也同意李湛的观点:“皇上是不会介意趁着你还没有控制住局面,借这件事把你拿下的,再把武威郡重新拆成三个州也顺理成章了。就算德妃娘娘被牵连,泰王再受一次打击对于皇上来说也无所谓,毕竟王通现在还不过是个给事中,之后,再把李明哲从巴郡召回来,许昭仪提个妃位,这样寒门的人一定会支持长子,皇上就可以顺势再把王家的势力压下去。可比对付你这个手握重兵,执掌三州之地的实权大臣要容易得多。”
“不能让王家再这么折腾了,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付我们,真当我们拿他没有办法吗?”李湛冷笑。
涵因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没错,这次是该给他们点教训的时候了。”
李湛查出麴家勾结天圣教反贼,谋反作乱,将金城县麴家四房共两千余户,八千多人一网打尽,成年男子尽处于极刑,女子孩子充作官奴。当然实际没有那么多,因为经过大疫,又经过民乱,金城县已经死了不少人,实际上是一千三百多户,三千多人,加上一些对麴家死忠的佃户部曲,总共四千多人。李湛的血腥手段,不仅让陇右震怖,也让皇帝吃了一惊。
“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竟敢不上奏刑部就自作主张。”皇帝“啪”的一下把奏章摔在地上。他却忘了,李湛是持节之官,遇到谋逆大罪可自行处置,不必上奏,平时即可诛杀平民,更不用说现在大乱刚刚平定,扫除叛乱余孽,本来就是各州长官分内的职责。
只是李湛一下子将一个家族灭掉,引起了巨大的波澜。御史们已经纷纷上奏,认为李湛处置太过草率,应该由朝廷派人下去核查这件案子,看看李湛有没有滥用刑罚,还有人认为李湛是滥施淫威,有伤天德,希望皇帝予以惩处。
天还黑着,王通已经骑着马,沿着朱雀大路向皇城走去,今天是朝会,半夜就要爬起来,虽然晚上睡了不到两个时辰,但今天他却格外的有精神,终于有机会把李湛彻底打下去了,现在朝堂上对李湛一片声讨,皇帝恐怕也开始忌惮李湛在陇右的势力,只要自家管事带着麴家的几个人一到,在朝堂上痛陈李湛的暴戾之举,然后再由自己的人一手操控调查,李湛这一次就完蛋了。
李湛完蛋了,泰王也就失了倚仗,再没什么机会参与储位之争,梁王母系卑微,又怎么比得过晋王。想着前途一片大好,王家复兴指日可待,他的心里也美滋滋的,心想:“李湛啊,李湛,你可别怪我不厚道,我也是为了家族。不要怪我每次都针对你,谁让你每一次都那么巧,拦在我的前头。”
正走着,在离皇城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忽然有人拦住了他的坐骑。给王通牵马的仆役下了一条,喝骂道:“什么人,不长眼睛,你知道挡的是谁的路!”
那人被骂了,却不愠不火,做了个揖,问道:“敢问可是王给事的大驾。”
王通的仆役扬起鼻子,冷笑道:“算你识相,什么事。”
那人双手奉上一封信:“这是我家主人给王给事的信,请他过目。”
“你家主人是?”王通的仆役这才把高高仰起的头低下来,他也怕得罪其他官员家的仆役。
那人却笑而不答,只说到:“王给事看了信就知道了。”
王通的仆役一听皱眉还要说什么,王通已经从自己的神游中回过神来,见马站着,仆役在跟另一个人说话,有些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仆役忙回身陪笑道:“老爷,有人送来一封来路不明的信,小的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王通说道:“拿来我看看。”
仆役方从那人手里接过信,捧给王通,天尚未亮,王通就着仆役提的灯笼的灯光看了那信,面色一下子沉郁了下来,问道:“送信的人呢。”
仆役赶忙提着灯笼回身:“就是这小子,诶?人呢?”他提着灯笼四下照来照去,哪里还有人,王通摆摆手:“好了,不要管他了,走吧。”
早朝开始,果然讨论的便是李湛以谋反罪处斩麴家数千人的事情,朝中果然分成两派针锋相对,一派力陈李湛行苛政,弄得民怨沸腾,另一派则认为麴家罪无可恕。皇帝高坐在御座上,看着口沫横飞的官员,一眼便看见了王通,等这些人纷纷陈述完了自己的观点,皇帝便看着王通,问道:“王爱卿,此时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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