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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部已经开始讨论鄯州、兰州的刺史人选了。如今的府务都是在由两州的司马和长史在代理。两州的局势刚刚平定下来,还是有人愿意去收拾烂摊子的,毕竟做好了就是政绩,也是不错的。
然而,鄯州再次传来紧急军情,吐蕃人又来打鄯州了。今年高原上的气候愈发恶劣,吐蕃人不顾上一次的惨败,又重整旗鼓打来了。他们就是卡着鄯州叛军被干掉,而西北大军又被抽掉的空挡来袭的。
这一次带着大军来的,是新上任的赞普,之前的那个被他干掉了,他为了立威,又见鄯州空虚,便带了大军前来。不过这一次,吐谷浑人先给鄯州军报了信,让他们早有准备。
皇帝听说吐蕃人又来了,又是一阵头疼,鄯州军已经没了,天武军不能再派出去了,只能依靠西北大军支撑。河北需要平乱,江南需要增加驻军,天武军这次作战损失的装备、马匹要补充,还有赈济各地的饥荒,一笔笔都是钱,而国库一天天的见底,户部天天哭穷。皇帝知道这些人盯着内库的钱,但是,他也有苦衷啊,这些年贴补太皇太后做寿,几个皇子皇女的婚事,起府邸宅院,还有各宗室的丧礼,每年对诸妃、皇子、公主、宗室的赏赐,对后宫宫女太监的岁赏,都要从内库出钱,而这些年少府的收入也锐减,以至于他一直在啃长公主时期的老本,后来有了李湛奉上的一千万两,好容易缓解了,但也是在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下降。
这次天武军重新置办装备,户部肯定只肯出标准装备的钱,要想超出一般水准的精良装备,那也只能他自己出,这又是一大笔钱啊。地主家也没有余粮——皇帝曾经听长公主常常念叨这句话,于是,当新任户部侍郎裴敏把户部的缺口报给他的时候,他心里骤然跳出来的,就是这句话。
陆宪耷拉着眼皮不说话,反正他早就提过意见了,让李湛接管这三个州,统一协调军政,虽然有自己的私心在里头,好歹也是个解决办法。
“皇上,河北要尽快平乱,河北素来是产粮纳税的大省,如果匪徒猖獗,势必影响明年的赋税,那朝廷的财政就愈发困难了。”裴敏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越乱越没钱,越没钱越乱,最后就成了恶性循环。还有一重意思他没说出来,凉州那块地方常常打仗,粮食出产又不多,交上来的钱,还抵不过倒贴进去的。有了这些事,州府县府全指望着户部拨款,愈发捂着地方财政不肯出钱。还不如全交给李湛,把这个烂摊子收拾了。
皇帝本来还是不想让李湛有那么大的权的,不过死前想后,也不想让整个国家因为这一次的战争经济崩溃,如裴敏所说,只要尽快把河北平定,明年赋税收上来,应该就没有那么困难了,之后再把李湛的权利收回来,大不了让他回长安,给他一个高品的闲官做做。
想到这里,皇帝终于下了决心,说道:“将鄯州、凉州、兰州三州合并为武威郡,封李湛为武威郡都督并赐节。”
这道圣旨传到凉州的时候,李湛已经带着兵去了鄯州,那边军情紧急,吐蕃人虽然今年没有那么多人,但仍然来势汹汹。李湛很清楚,不把他们彻底打服,让他们不敢来犯,就永无宁日。
还好,之前在突厥部族里用的手段,让突厥人自己先乱了起来,此时根本无暇呼应吐蕃人,因此这一次,凉州并没有什么危险。
涵因虽然没有看圣旨,但已然知道了消息,她在屏风后面拨弄着九连环,露出一个笑容,对屏风外面的吴掌柜笑道:“辛苦了,没想到你还真把吐蕃人说动了。”
“他们那里有不少想让新赞普送命的,比如莽布奎本,这次那批刀剑,就是通过他卖给吐蕃人的。”吴掌柜笑道。
“那人不是出了名的贪得无厌吗?亏了吧。”涵因问道。
吴掌柜一笑:“把铅提高了半成,就把成本省下了。”当然,那些武器的脆性也增加了,虽然初看起来很坚硬,但是用不了几次就会崩口。当然卖给吐蕃赞普亲卫队以获得信任的刀剑可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也不过是一百来人。
外面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夫人,老爷在鄯州大胜吐蕃人,捷报已经传到州府了,贾先生派人给夫人传个消息。”
涵因对吴掌柜笑道:“这次之后,吐蕃人会消停了吧,这次的大功有你一份。”
“不敢,这是在下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