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构造,心里忍不住想也许她便在花园之中,也许她也在等着自己……
那个通向照水楼的后门开了半扇,露出掩映在花木中的小径,仿佛在另一端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但最终他还是没有勇气向那边走去。忽然有人一拍他的肩膀,皓轩抬头一看,竟然是崔绍。崔绍很欣赏皓轩的才学,刚才便觉得他有些心不在焉,出来更衣,又见到他在院子里站着发愣,便走了过去。
“怎么站在这。”崔绍笑道。
“哦,只是透口气而已。”皓轩回过神来,对崔绍勉强一笑。
崔绍也不多问,只说道:“我听说这都督府的花园是极美的,上次来没有来得及参观,不如我们请都督带我们游览一番。”
皓轩的心跳了两下,说道:“已经是内院了,还是不要吧。”
“都督岂是小气之人,何况你还是他亲戚呢,平时我还不好意思,今天就托你的福了。”崔绍笑嘻嘻的回了宴席。
皓轩本想说算了,却没来得及说出口。
过了一会儿,李湛带着一帮人出来了,对皓轩笑道:“今天天气正好,我们同去花园一游,刚敬之想了个好题目,我们正好在那继续讨论。”
旁边有人笑道:“内院之地,我们一帮不速之客,只怕会打扰了夫人。”听到夫人二字,皓轩下意识的浑身一抖,好在李湛正跟那人说话,并没有看他,他又随即又掩藏了情绪。
李湛笑道:“哎~,有什么关系,请吧。”对着皓轩做了个请的姿势。
皓轩笑道:“好,正好有些想法想跟各位讨教一番,那就多谢李兄提供这个让大家济济一堂的机会。”
照水楼之中,涵因正在画着画,那是一幅兰,已经画完了,墨迹尚未晾干,静静的躺在桌子上,涵因看着自己的作品,却又不满的摇摇头,伸手就要团掉。
站在一旁的慕云赶忙伸手去拦:“夫人这幅不是画的很好么,为什么要扔掉呢。”
涵因摇了摇头:“《孔子家语》说:‘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君子修道立德,不为困穷而改节。’我现在无此心境,又怎么能画出兰的风骨。”
但终究收回了手,没有再把这幅画团掉。
慕云看着涵因的样子,暗叹了一口气:“夫人不去花园里走走么,也许……”
涵因却直截了当的说:“碰上了反而不好。何必呢。”既然要避嫌就远远的避开,不要让彼此再打扰对方的生活。
难道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还能有什么期待么,曾经那一种温柔,差一点让自己停下来,安稳和宁静,而如今已经走在了这一条路上,她已经再也无法回头了,既然无法回头,那么就不要给自己借口。
他也应该不会回头了吧,那封书信字迹如此散乱,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吧,也应该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吧。
微微的痛感弥散在心头,即便故意细细品尝,也再不复当年那种深入骨髓的尖锐,也没有曾经那样一触就如烧灼般啃噬心头的炖伤,仿佛伤口愈合之后疤痕淡淡的牵扯。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让一切慢慢消散,这几世,一遍遍的重复痛楚到淡忘,让她习惯了这样的过程。
慕云不再说什么,她知道,这种事情,是她无法插嘴的,也是任何人无法插嘴的。
涵因看着她忽而一笑:“要是别家丫鬟,怕是想去都要死拦活拦呢。你偏就纵容我。”
慕云低下头:“夫人太压着自己了,我好像从来就没有见您由着自己性子来过,您才多大的时候就开始这样了,跟人家的小姑娘一点都不一样,我只是希望夫人能活得自在些。再说,表公子是君子,夫人也是最有分寸的,就算遇上了,也不过打声招呼,说几句话,又有什么要紧。”
涵因笑着摇摇头:“跟在我身边觉得死气沉沉吧。”
慕云忙摇头:“奴婢并不敢这么想,奴婢只是个平常人,对夫人的智慧很钦佩。只是夫人活得太辛苦。”
“我走的这条路,就是一条辛苦的路,稍有不慎,一切都会失去。那之前的一切也就没有意义了。”涵因没有看着慕云,目光却投向了窗外,仿佛是在自己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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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各位抱歉,写的不大顺,所以拖到现在了,今天会再更一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