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顶尖的马就供我一家,在这些精致玩意上,缀锦阁就要做长安第一。”
“不过这位夫人名头盛了也要小心被人盯上。他们看马场不眼馋么,我是不信的,正好趁着这期任满,让他们挪地方。”陈成笑道,他很清楚李湛涵因夫妇现在的在朝中的处境,再加上怀璧其罪,一个不好,这几年的心血都会叫人吞个干净。
曲惜柔冷笑道:“是有不少人想把他们吞了,不过也有人不想让他们走。凉州几个世家好容易搀和到马场生意里来,李湛走了,去了其他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何况,凉州那种边陲之地,还要时时防着异族,能在长安过舒心日子,谁愿意去那呢。也就是一些当地没分上好处的小家族折腾折腾。”
“可是李湛的任期就要到了,皇上要是力主让他回长安,或者调到别的地方去,谁也拦不住。我看皇上并不想让李湛在那里扎根吧。” 陈成的天武军常跟太监接触,皇帝的态度他基本能猜个大概。
“就看他们夫妻的本事了。这位夫人不简单,之前那些人还对李湛喊打喊杀呢。给靖国公的长媳送了两次药,萧家都要领她的情,难道她真的是急的没法子,难道不以权谋私动用驿马就送不过来这个药,那平时跟我们通气又是用什么传的。这次一个马球赛就搅的朝堂分成了两拨,这样的手段,总是让我想起长公主,四两拨千斤,真真是可怕的人物,还好是跟我们合作的。” 曲惜柔冷笑道。
“你是说她故意用驿马。还用了两次,故意招来御史的弹劾,来让萧家和崔家表态?”陈成皱眉道。
曲惜柔笑道:“难不成你还真以为皇帝会为了私用了驿马动一方大员不成。李湛可不比当初,现在手里可是着着实实的握着西北大军呢,又刚刚立了大功,就算动他,也不会用这么一点小事处置他。那样岂不显得凉薄。那位夫人是算准了,所以才找这么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丢出来。看看萧家还有崔家的态度。别看宋国公现在半隐退,崔家也势微,两家在朝中的影响力还在,族人、门生遍布朝堂和各地方。”
陈成叹道:“这些世家大族,哪一个没点底子。”
“传言李湛之前因为咱们长公主那笔钱的事情把全朝廷都得罪了,这次赛马会的事情,若是之前萧家、崔家没开过口,那些搀和进马球赛的人,就算舍了自家的利益,也不好得罪其他人为李湛说话,那两家开口了,别人也就没有顾忌了。”曲惜柔笑道,“这个女人真是什么机会都不放过。”
“长公主在的时候就说你在看这些事的时候眼光准,原先只觉得那郑国夫人聪明,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她聪明在哪了。”陈成看着曲惜柔,目光里充满了赞叹,政治方面他就想不到这些,他还是在军队上比较擅长。
曲惜柔自嘲的笑了笑:“也不过是事后诸葛亮罢了。若是……哎……算了,多说无益……”若是自己再强大一些,长公主也许就不会死了,她心中充满了遗憾。
陈成心里也一阵难过,说道:“我现在只想要报仇,可就算郑国夫人再有野心,毕竟在凉州,于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就不能另寻途径么?他们若一辈子镇守凉州,难道我们一辈子都报不了仇了么。我真想……”
像是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想什么,曲惜柔轻轻的握住陈成的手:“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跟我们合作的。不要急,稍安勿躁,只要刘公公活着,就算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也很难取到那个人的命,不过没关系,报仇并不是只有这一种方式,别忘了长公主殿下教了我们什么。”
陈成渐渐平静下来,笑道:“是啊,我们还要守住长公主留下的东西,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
“再说,皇上欠长公主太多了,让他一闭眼死了,太便宜他了,长公主曾经说过,把一个人最看重的东西夺走,才是对他最大的报复。我们就要把朝堂搞乱,不管是五年还是十年……”曲惜柔的手紧紧攥着,眼神带着决绝:“不是我们怕死,而是不做无谓的牺牲,长公主在天有灵,一定会明白的。”
消息传回凉州的时候,朝堂上的争论已经结束了。
涵因看了传过来的朝议,对李湛笑道:“现在你不担心了吧。”
“还真没想到他们愿意为咱们说话。”李湛自打把那笔银钱献给了皇帝,他在朝堂就一直是孤立无援,每次有什么事,他几乎都是大大小小朝臣的靶子。涵因给靖国公府送药这件事,加上马球赛这件事,又让他尝到了那种久违的、内外呼应的感觉。
涵因笑眯眯的递给李湛一杯明前茶:“应该说是为了自己说话,不过也挺出乎我的预料的,我本来想着这件事怎么也得办个两、三届之后,等到声名远扬的时候,他们才会出面干预。”
“真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
“不过他们为马球赛说话,却并不一定会在保住你这个凉州都督的位置。”涵因笑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现在就等着于贵,不,应该叫他史竣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李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