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即便是在这样只凭门第看人的社会,真正的顶尖人才,到底还是有机会出头的。官学被皇帝夸,李湛这个都督也与有荣焉,之后他便决定推荐这个孩子去长安太学,学费和生活费都由州府出。
皇帝看着排得满满的日程表很是郁闷,出来一趟不容易,凉州也不能多待,最多十天就要回转,这几天连着参加这些活动,都要摆足了架子,他觉得比每天上朝还累,还好今天不过是接见官学的士子,不用像前两天大宴,一直耗到三更半夜才能休息。只是,明天一大早就要起来,去巡视凉州外的几段长城,象征性的巡视边关,再回来就是第二天了,之后休息一日就要回转了。他想起自己只远远看了那么一眼朝思暮想的身影,就郁闷不已。
皇帝换了常服,在都督府的花园里溜达着,身边只留了一个刘胜,给他提着灯笼照路,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也要见上佳人一面,走着走着就到了花园的后门。他问刘胜:“这里出去是哪?”
刘胜笑道:“奴才打听过了,这后面有几个院子,李都督和夫人就住在后面。”
皇帝心跳快了两分,对刘胜一使眼色,刘胜谄笑道:“皇上,已经都让他们下去了。”
皇帝清咳一声,刘胜笑道:“皇上,这边请。”
涵因住的院子在府邸的院墙之内,原来是用作下人房的,因此内墙很矮,因充作临时用,所以也没有加高。
皇帝冲刘胜一使眼色,刘胜便爬到墙根下,皇帝踩着刘胜,爬上墙翻了过去。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想看看罢了,他悄悄跑到窗下,用手沾了些唾液,捅开一个洞,向里面瞧。
昏黄的灯光,蕴着氤氲的水汽,让整个屋子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一个女子,浸泡在浴桶之中,享受着水汽的蒸腾。双臂相抱搭在浴桶的边缘,一只手支撑着下颌,留给他一个精致的侧颜和背部曼妙的曲线,凝脂般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柔腻。
皇帝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液,有多少女人上赶着想要在他面前脱下衣服,他却觉得兴致寥寥,然而这样子偷看,却让他嗓子发干,兴奋不已。
李湛今天早回了房,夫妻两人许久没有亲热,涵因便早早安置了孩子们,又叫丫鬟们抬了水,准备和李湛一起洗鸳鸯浴。她先一步在浴桶中等着李湛过来。
李湛正准备和涵因好好戏戏水,刚要进去,却似乎听见外头有动静,便披了衣服出了门,远远便看见有一个人正在扒着窗户偷看,心中大怒。待要上前,却看见那人为了更清楚的往里看,转动了一下头。从窗子透出的光,正反射在他的发冠之上,李湛认得出,那是皇帝的。皇帝因为看的太投入,连屋子里头出来人都没有发现。
这个人是皇帝!李湛浑身一激灵,如果这样上去,直接撞破了他,他一定会恼羞成怒,但难道自己要任凭他偷窥自己的妻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的皇帝真是枉为人君,不好好教训他一通,难解心头之气。
李湛下意识往旁边一看,门闩就立在门边上。他抄起门闩就向那人闷头打去,一边打一边骂道:“大胆贼人,竟敢偷看,我打死你。”
皇帝正看得入迷,骤然背上一通,便挨了一棍子,刚想叫,便意识到自己是在偷看,这里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楚,也不知道来人是谁,听声音像李湛,好像没有认出自己,于是忍了疼,抱着头,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又硬挨了几棍子,拔腿就朝翻过来的墙跑去。
李湛象征性的追了几步,又狠敲了他几棍,没有再追,而是叫护卫。皇帝惊慌失措,情急之下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一下子翻过了那道矮墙,跑了出去。
这时候,卫恒带着护卫来了,李湛向他耳语几句,之后故意大叫道:“有刺客,快追,务必保障皇上的安全。”
护卫们大声喝道:“是!”
皇帝不敢久留,赶忙钻进花园的后门。刘胜冲四下一招手,几个皇家侍卫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吩咐道:“待会有人来查问,就说这里没有走过。知道了吗。”
回到寝室,刘胜把所有的太监宫女都轰了出去,说道:“让奴才看看皇上的伤势。”
皇帝从紧张之中渐渐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疼痛,脑袋也疼,一抹脑壳,才发现肿起了一块。
刘胜替皇帝脱下衣服,发现皇帝的背上横横竖竖一共七八条印子,他忙拿了外伤药来,替皇帝涂抹,一边怒道:“这李湛的手也忒狠了……”药涂到皇帝“嘶”的一声,吸了口气。
皇帝怒瞪了刘胜一眼:“今天的事情,一个字也不准露出去。”
刘胜一抖,忙说道:“是。”
皇帝自言自语道:“天黑,李湛应该没发现是我,要不然他怎么敢……一定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