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下重注。
李湛年轻的时候精于各种游乐,但并不热衷于赌博,见这几位赌瘾这么大,一有机会就赌,还真是开了眼了,不过他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待都准备好,李湛一声令下,比赛开始了。
一时间众马嘶鸣,两队的队员策马冲在一起,因为赌注,男士那边早就分成了两拨,而女士们则是暗暗比较着哪方的队伍有更多英武的男子,才决定自己要支持谁。随着比赛中争夺渐渐激烈,观看的人们发出一阵阵欢呼声和嘘声。
当亲兵队这边进了第一个球的时候,赛场上的气氛空前的热烈起来,那些夫人们都不由从座位上占了起来,为了自己支持的队伍鼓劲喝彩。
骑兵队自然也不甘示弱,没过一会儿,一个身着轻铠的队员,趁着球腾空而起,手中的球杆奋力挥出,将那球砸入球门之中。一半人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大声欢呼了起来,本来在马球场上就没有平时那些规矩,更何况凉州向来民风彪悍,就连这些世家大族也比山东之人多了一股粗放之气。他们见李湛也站起身来鼓掌,就更没有顾忌了。
那些在楼上的夫人们也都渐渐往前蹭,最后也都依着栏杆伸着脖子往下看,还一边小声讨论着谁的马术好,谁的球艺精湛。
最后骑兵队终于以一球之差惜败于亲兵队,亲兵队众人举起球杆,策马绕场一周庆祝胜利,那为首之人更是将头盔一甩,抛在地上,露出一张粗豪的脸孔来,正是李湛的亲兵队长李光弼。
他骑着马走到观赛楼前面,抬头向楼上憨笑,涵因这里的人便都知道他是看沁雪的,慕云几个悄悄捅了捅她,嘻笑道:“人家看你呢,你不去跟人家打个招呼。”沁雪满脸通红,啐道:“你们警醒着些吧,夫人看了半日,该渴了,还不去伺候着。”转过身,跑进楼里去给涵因添茶了。
赵夫人薛氏站在后面,离这些丫鬟最近,似是听到了什么,半回身瞟了一眼,又转回头去了。
之后,李光弼便得意洋洋的带着自己的队伍去领奖赏了。这一次他们真可以说是赚的盆满钵满。骑兵队则垂头丧气,暗暗下决心下次再战,必不会输。平时训练,李湛的亲兵队和骑兵队待遇最好,装备也最精良,两个队伍之间隐隐的一较高下的心思,这场马球赛,让两队的竞争更加的激烈了。这也是李湛刻意为之。
比赛还没有结束,那几个世家好玩之人已经开始商量也要组建一支马球队来打马球。其实十几年前马球在凉州还是很盛行的,后来几次突厥人、吐蕃人的侵袭,把凉州马场的好马悉数掠走,好马便不足了,再加上接连几任凉州刺史嫌弃凉州尚武之风,认为粗鄙不堪,十分不提倡这个活动,府邸后面的马球场就被废弃了,更有一任刺史笃信佛教,因城内最大的马球场地毗邻鸠摩罗什寺,干脆就把那个场地划进了寺庙,还建了一座高塔供奉舍利。
而李家近几代族长,一门心思往山东世家靠拢,恨不能自家子弟都以文出身,更是约束子弟,不让他们去参加马球这种活动,甚至主动关闭了自家的马球场。
没有了好马,又没有人带头,另外几家自己弄也索然无味,也纷纷的解散了自家的马球队,反正世家公子有的是消闲娱乐的法子,也不缺这一样,于是马球就在凉州凋敝了。
如今李湛带头搞这个,这些人的心思又活泛了起来。看这场上的马匹身形、皮毛都是上好品种,而这些马又都是天云马场提供的,那就说明天云马场已经可以产好马了,他们自然有地方弄好马,无非就是多花几个钱而已。
其实,涵因鼓动李湛开这个马球赛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让这些人看看天云马场出产的马匹。别看叫这些世家出钱出粮给那些兵户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在那里哭穷,但到了他们要享受的时候,花钱却像流水一般,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只要凉州开始兴起马球,大家都认可了天云马场的马,凉州是各世家商队云集之地,消息自然会传到各地。这个时代,豪门大族对马匹的需求是非常旺盛的,除了马球,还有出行、赛马、打猎,加上各家子弟摆谱、炫耀,能称为良马的利润就十分可观了,若是顶级好马卖出个天价也不稀奇。
涵因用这场马球赛做了一个大大的广告,而广告费不过是一条腰带,她觉得非常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