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凉州,都要交钱。至于这些货品是不是走私货,李湛也一概不管。而现在,李湛的态度忽然变了,所有过凉州的西域货物必须有在各关卡入关时报备的凭条。这些凭条都是按照各家在户部所卖货物的数量和种类配发的,没有的都是走私货。本来这块都是边关管理的,各商团都会买通边关守将走私货品,甚至有些大将还会坐分一部分货品的利润。
现在李湛开始严查这些走私货,所有查出来与凭条不符的,一概没收充公。他分管此事的吏员们一看,上官发了这个命令,都高兴死了,这就是又给了他们一条发财的门路,趁机又可以索一大笔钱。
在新令刚出来的头几天,自然是查得最严的时候,这些胥吏也知道,只有先狠狠的切上那些商贾一刀,他们才肯吐出血来,自然办事特别用心,不少家的走私货都被查了出来。州府的仓库里头堆满了没收的西域奇珍。
那些商人们自然是叫苦不迭。从西域诸国运到阳关、玉门关外,因为路途遥远,货品大多被跑这条线路的几家商队垄断,因此售价已经抬到成本的数倍,如果有人从这里进货,本身成本已经非常高昂了,从西域运货进大隋,玉门关、阳关的关税高达货品总价值的一半,这还仅仅是最外面的一道关卡,从西北到长安中间还有两道关卡。每过一道,就要收这么多的钱,之后运到各地市集。还要再交商业税。七七八八算下来,中间的利润要上交八成,当然即便是两成的利润也是很可观的。
那些世家跟西域往来数百年,早就打通了沿途各地方小国的关卡,再逃掉大隋的关税。从产地一路运到长安,成本减到最低,加上出关所带的茶叶、瓷器、绸缎获利,跑这一趟,可以获得十几倍,甚至数十倍的利润。与这种巨大的利润比起来。不过各地的官员们也不是好打发的,这些人起码要吞掉其中六成的利润,不过各家由此多获得两成利润。已经足够让这些世家费尽心机打通关节了。长公主曾经派人调查过,各大世家走私的总额最高时达到五千万两,平时也有两、三千万两,而大隋在国朝初年一年的财政收入也不过三千多万两,后来国力渐渐强盛。最多也不过达到五六千万两。走私涉及的金额甚至与国家收入相当,由此可见其中的利润。因此。这些货一旦没收,他们的损失就是巨大的。
各个商队的背后都是各大世家,他们自然是坐不住的。货品被扣的第一天,商队的大管事就带着重礼来求见李湛。李湛根本见都不见就把人打发走了。这些管事虽然被主家重视,也跟很多官员结交,但身份多是家仆,最好也不过是商籍,李湛根本就不会理会他们。
这些日子,都督府的门口排着一串长队,都是来向李湛送礼求情的,来求见李湛的人,身份也都渐渐高了起来,开始变为各家族主管这一块的族人,甚至还有族长。
这些人见不到李湛,主意便打到了涵因这里。
这些夫人们,以看望涵因和小公子为由,前来拜访,也有邀请涵因去花宴、游园的,但涵因却以身体不适,把这些访客和邀请都拒之门外。最终,她还是见了和她关系最好的崔如君。但崔如君一开口有想把话题往这上边引的意思,涵因便顾左右言他,崔如君几次被她岔过去,还是不死心,最后咬咬牙还是开口说了:“姐姐,现在族中都在指望老爷能跟都督说上话,这货的事……”
涵因却笑道:“这是他们男人外头的事,不是咱们妇道人家该插嘴的。”这一句话,就把崔如君准备的满肚子的求情都噎了回去。
崔如君见涵因这样的态度,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打道回府了。
李诺还是不死心,便秘密来找李湛求情:“都督,你看全族上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也很为难啊。”
李湛一听他这么说,大为火光:“你安生些吧,我现在正在严查走私,给你徇私,别人怎么办。为了让你当族长,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我能让你吃亏么。你是族长,还是他们是族长,李询就借着这件事给你出难题,你倒好,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被人牵着鼻子走。这样下去,你自己就算坐在这个位置上,又如何做得了主?回去老老实实待着,把本家里头那些人穷嚷嚷的人都给我压下去。”
李诺自己一琢磨,也觉得李湛说的很有道理,再不敢言语,又匆匆跑了回去。再有族人撺掇,他也一概呵斥回去:“现在正是风口浪尖,就算你不会看眼色,也该懂些人情世故吧,这时候去求不被打回来才怪,你们都安生些,现在凉州李都督最大,他毕竟是咱们的族人,之前没有亏待咱们家,之后也不会,回去吧,回去吧。时机合适的时候,我会去求情的……什么?有人说我无能……那你们看谁有能耐就找谁去办……”便把这些人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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