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二哥、三哥,他们从小吃苦,这些年好容易日子好了,若是受我连累,那我实在太对不住他们了……”
霄云听她如此说,打断了她:“你说的什么话。”
“哥哥不是一直想要知道长公主的事情么,虽然我能告诉你的不多,但是这次的银子你也见了,心里应该有数长公主到底做了什么事。其实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只是他们不说,也不敢说。这么多的银子从国库之中不知不觉的流出来,长公主即便势力滔天,一个人也不可能做得成。在长公主当政的时候,所有的官员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受到这样一笔黑钱,不合作还有想要查这件事的人都死了,他们未必都是长公主下的手,而是被那些同样拿了这笔钱的同僚们用各种方法害死的。通过这笔钱的流转,整个官场成了一个体系,即便是长公主都不可能轻易撼动的体系。长公主死后,那笔钱也不知去向,很多人都在找,只是没有想到它竟然被藏到了这个地方。”涵因笑道。
“你是怕李湛查出来之后会被他们对付?”霄云说道。
“长公主这件事情,但凡久居官场之人心里都是有数的,李湛自然也不例外,只是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这笔钱就是大家都在找的东西,等他意识到了,恐怕一直在找这笔钱下落的人也都知道了。”涵因笑着跟霄云说话,但是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难道交给国库不行么?”霄云并不懂官场中的弯弯绕,虽然这么一大笔钱是一个问题,但他很难理解涵因这样严重的反应。
“既然是长公主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钱从国库里面弄出来,国库的账必然是平的,这笔钱在账面上是不存在的,就算拿出来,户部、国库都是不会认的。这钱这样弄出来,不知道经手了多少个官员,更何况这钱跟满朝文武全有牵连,一旦这银钱入库,那么该如何解释这么一大笔库银的来历,若是查下去,怕是整个朝堂都要翻过来,可是谁要想翻全国官员,怕是自己先被翻下去,莫说现在的皇上不敢,就算我父亲还在,他同样不敢。”涵因冷笑道:“这么一大笔钱,谁不想要,皇帝想把它揣进内库,其他人想把它捞进自己兜里,若是夫君把这笔钱交到国库,就是国家的钱,皇帝也没有随意处置的权利,而那些人又丢了钱,等于是同时得罪了两方的人,到时候叫他查这笔钱的来历,他如何说的清楚,他敢把长公主这三个字吐出来,满朝文武就会把你他活剥了,可说不清楚就是无能,处事不利,正好给人整治你的借口,没人会保你。那么恐怕失去仕途还算是好的,最差,全家的命都会保不住……”
霄云听她解释完,也皱了眉头:“那要怎么办?这钱又被我们拿走了一千万,要不把那一千万两还回去。”
“根本不是这一千万的问题,这笔钱一直在流转,现在除了把这笔银子藏在这里的,没有人知道具体有多少。就算把那一千万都还回来,李湛也说不清楚的,谁能证明他没有从这里面拿钱?那些人都不会信任他。再说了,就算钱少了,他们也不可能只怀疑李湛,相反还会相互猜疑。这岂不是更好。”涵因冷笑道。
“他们若是派人来灭口,把事情都推到李湛身上,岂不……”霄云很是担心。
“这笔钱已经暴露了,再想瞒住哪那么容易,姑臧这里是李家的地盘,以陇西李氏的势力吃也吃得下这笔钱,另外,皇上在这里派的监军也不是吃干饭的。就算李湛下了封口令,也最多拖上几日,再把李湛灭口又有什么用。”涵因冷笑道。
霄云想了想说道:“李湛把这笔钱交给谁,谁就应该保住他吧。”
“怎么可能,李湛是必须把这笔钱交给某一方的,他自己根本没办法吞下这么大笔的巨款,不交就是立刻死,而交给一方必定得罪另一方。而他们拿到钱,也绝不会去保李湛,正好把他推出去承受另一方的怒火,最多给他一些保住妻儿之类的承诺,说白了李湛这个靶子是当定了。”涵因想想再过不久就要遇到的局面,便头痛不已。
“你打算怎么办?”霄云知道自己即便是听涵因把事情都分析透彻了,也提不出什么建议,他只想知道涵因的打算。
涵因摇摇头:“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是死局,一个不好,轻则仕途完蛋,重则全家的命都交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就跟我走,我带着你们回我的门派。再潜入宫中把你的孩子接出来。”霄云不愿意涵因面对这样的危险。
涵因笑了:“我知道哥哥担心我的安危,但我却不能走,武林之人追求的是武道,而我们这样的人追求的是权力之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这条路上。更何况事情还没有到那种地步,李湛如今已经掌控了军队,再不是之前可以任人拿捏的虚职,不到最后,谁又能知道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