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刘公公说完后又低下头。
皇帝眼皮跳了跳,有些不悦的看着刘公公,眼神里似乎是在说:李湛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几次三番为他说话。
刘公公仿佛知道皇帝在想什么,把身子躬得更低:“这一次老奴的的确确是为了皇上……”
皇帝眯起眼睛:“你接着说。”
“李湛如今皇上也奈他不何,主要是因为他破了京兆的大案,很多世家贵胄都感念他,让他声望日隆。可他唐国公府也自称是西凉王李嵩之后,不过他们被陇西李氏承认也就这几十年的事,他们这一脉发自陇西秦州成纪县,后来却世居太原,世人都知道是因为他家先祖有人到太原做官,慢慢迁过去,但老奴却听说他家先祖是被姑臧房的人挤走的,走的时候很是狼狈,连祖宗祠堂都没留下来,如今虽然连了宗,但他们这一支跟姑臧大房一直有芥蒂……”刘公公不紧不慢的说道。
皇帝张开半眯的眼睛,对刘公公的脸色也缓和了下来,终于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笑道:“接着说。”
刘公公暗地松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现在这个皇帝已经非几年前躲在长公主背后的毛头小子,他伺候也要愈发小心,笑道:“皇上,李湛若是做得好,就要从姑臧大房嘴里夺食,必然狠狠得罪他们,两支的关系肯定难以为继,他们这样攀附上的旁支,得罪了本家,恐怕是再难成气候,若是做得不好,安置不下大军和随他们而来的家眷们,皇上想要处置他岂不是名正言顺了……”
皇帝听罢一拍大腿:“果然你总能给朕出好主意。”皇帝站起来背着手走来走去,神情中带着愉悦和兴奋:“我看这个李湛这回能怎么办。让他们窝里斗,这个招真是妙极!”
皇帝又坐了下来,沉思道:“单凭一个刺史还是不行,他没有实力,又哪来的底气跟他们斗呢……对了,朕可以让他用那帮江南来的兵,他手里有了兵,还会甘心听姑臧大房指派么。”
一般的刺史州牧都是管政务,和当地折冲府相互制约,不能一手掌控军队。而皇帝这一次想要整垮陇西李氏,等于是把凉州的军政大权全交给李湛。
若是从前皇帝定不敢如此,但现在他有二十多万的天武军,自然底气就足了,不过他还是补充了一句:“让西北监军郭怀安持节。”
节为符信,意思就是代表皇帝出行,分为假节、持节、使持节、假节钺四等,假节意思是平时没有权利处置人,战时可斩杀犯军令的人;持节:平时可杀无官位之人,战时可斩杀正四品以下官员;使持节:平时及战时皆可斩杀正四品以下官员;假节钺可杀节将,就是可以杀前面三个等级。
上州刺史是正四品,也就是说紧急情况郭怀安可以不必上奏直接斩李湛。这样就算李湛有什么异动,也有人节制他。
郭怀安是刘公公的太监之一,他持节就等于内廷可以进一步插手凉州的军务了。刘公公恭谨的说道:“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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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湛从身后抱住望着窗外发呆的涵因:“在想什么呢。”
“不知道刘公公给不给办这件事,又能不能办成……”涵因说道,李湛终归还是自己下了决心。
“他只要按照竹心先生那番话说了,皇上应该会同意吧。况且对他也有好处……”李湛细嗅着涵因的体香,她身上的味道总是让他安心。
“夫君,你真的想好了么,虽然刘公公给皇上说的是让你出去的借口,但那可是实情啊,一旦处置不当,我们可就连退路都没有了。能够出去有所建树自然是好,但若是一条死路,我们又该怎么办呢。”涵因回过身,望着李湛,这些年眼见着他在仕途上起起伏伏,但他那双眼睛依旧闪着那种灼灼的目光。
李湛笑着握着她的手,说道:“与其困守这里等死,不如赌一把,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之前我们都可以反复权衡琢磨,但现在绝不是瞻前顾后的时候。”
他目光中燃烧的热度仿佛感染了涵因,让她心中那团火焰也腾腾的跳跃起来,涵因笑道:“你去哪我也去哪。”
“怕么?”李湛眼中的光芒一直射进她幽深的眼底:“怕的话,我会安排让你和孩子……”
涵因用手指抵住他的唇,笑道:“怕,只怕不能和你并肩而立。”
李湛把她揽入怀中,涵因听见他的心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他的声音透过胸壁传进涵因的耳朵里,闷闷的,却有一种别样的磁性:“那好,我去哪就把你带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