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儿虽是你生的,却是李家嫡孙,怎么能让一个行止有亏母亲教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王氏送回去。”太夫人直接称她王氏,已经是不给她面子了。
王氏几乎瘫倒在地上。
庄妈妈冲几个丫鬟婆子一使眼色,他们拥上去,将王氏七手八脚的往外架。庄妈妈笑道:“夫人,太夫人也是极疼乾哥儿的。您就放心的回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连拉带拽的往外掺。
王氏用力挣开她们,回身看了太夫人一眼,忍住心中的愤恨,走到门外,在院子里头直直的跪了下去。
庄妈妈忙劝道:“五夫人,您这是干什么呢,知道的您担心乾哥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夫人怎么您了呢。”
太夫人本以为她不闹了,谁知道她竟然来这一出,心中怒气更甚,喝道:“婆婆亲自教养孙儿,做儿媳的该感激才是,她倒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这嫡女装不下去了,越发连体面都不顾了。你们不用拦着她,让她跪!把门给我关上。”
太夫人这些年很少大发雷霆,这脾气骤然爆发,院子里人人皆吃不消,一个个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早有人赶去五房姨娘的院子里头把这事告诉了五老爷。五老爷正要歇下,听到消息忙批了衣服,赶忙赶到慈寿堂,见王氏跪在院子当中,平时绾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此时已经有些散了,斜塌在头上,还掉落下几缕发丝,样子倒比平时那端庄贞静的样子多了几分可怜。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说道:“回去吧,别再惹母亲生气了。”
拽了一下,却没有拽动。只好走到廊下,躬身说道:“母亲,儿子给您请安了。”
太夫人早听见院子里的动静了,并不吩咐开门,隔着窗子说道:“你来做什么,内院的事,你个大男人不要插手。”
“儿子只是怕母亲气坏了身子,过来看看,母亲,媳妇年轻,有什么不是您慢慢教导,莫气坏了身子。”五老爷不敢忤逆母亲,打着圆场。
太夫人却不吃这一套:“我这个做祖母的,想要亲自教养孙子,竟然成了不是?她这副做派是什么意思?你去问问她到底存了个什么心?”
五老爷擦擦头上的汗,他知道母亲的脾气,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劝解不下来的,他在这只能是火上浇油。于是从廊上下来,走到王氏跟前。
虽然还在气王氏不跟自己商量,但毕竟李令乾也是他最看重的长子,王氏很用心的教导孩子,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于是耐下性子来跟王氏说道:“母亲一时在气头上,再说她也只是喜欢乾儿,所以接他过来住一阵子,你先跟我回去吧。等母亲气消了,再来慢慢求他老人家。”
王氏却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仍然在那里跪着。
李澈又拉着她的胳膊,想把她拽起来,王氏却把他的手扯开,依旧跪着。
“你……”李澈也气了,心想之前的帐还没有算,给她台阶,她却不下,自己这是何苦来的,但见满院子都是下人,悄悄的往这边探看,也不好骂她,低声说了句:“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王氏平日里温婉娴静,骨子里头却有一股子拗劲儿,竟在院子里头跪了一晚。
第二天,媳妇们都不约而同的一大早过来给太夫人的请安。与其说是为了看太夫人,不如说是忍不住过来亲自看热闹。
太夫人还没起身,韦氏和顾氏就到了慈寿堂外面,站在廊下候着。
过了一会儿,涵因也来了,她是按照算好的时间过来,一般这个时候,太夫人用罢了早膳,在厅里歇着。
韦氏一直想找机会幸灾乐祸,见她来了,故意走到王氏身边迎上涵因,涵因向她问好:“大嫂今天来的可真早。”
韦氏笑道:“这两日得了闲,早来些,平常忙着管家,总有大大小小的事情耽搁。”见涵因并不接茬,又径自说道:“现在精神愈发短了,都是因为当初一边带桓儿一边管家落下的毛病。说起来,母亲真是偏心,当初我累得没有精神,想让母亲帮我教养桓儿,母亲还不肯呢。桓哥儿没有这好命,有人却不知道惜福,人啊,不能不知好歹,你说是吧。”
涵因没有接话,看着正屋房门打开了,笑道:“母亲用过早膳了,咱们也过去吧。”说罢就径自走过去了。
王氏看了韦氏一眼,毫不掩饰眼神中的不屑,依旧带着山东大族贵女高高在上的傲气。
韦氏被她眼神所激,心中愤恨不已,忍不住低声冷笑:“装了这么多年,庶女就是庶女。”
涵因正准备进屋,忽然听到一声叫嚷:“哎呀,五夫人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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