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笑笑,拿出两个册子,一本上面楷书写着“天禧元年皇后册封大典官员内眷观礼名录——四品册”下面四个小字:“鸿胪寺造册”上面盖着鸿胪寺的印章。
另一本上也是楷书:“天禧元年内监司弘文馆彤管阁陪读择捡名录——内监司”
李湛奇怪的看着涵因:“你怎么弄来这个东西了。”
涵因笑道:“这是天禧元年皇后册封时候,朝廷为了以示天恩,除了五品以上的命妇,还恩准他们的嫡出子女入宫观礼。这就是那时候的名册。我在里面找到五弟妹的名字。”
李湛有些不明所以:“五岁可胜衣趋拜,就是说五岁以上身体成长,就可以穿得上正式的礼服行大礼了,因此正式礼仪都以五岁为界,这也并不稀奇。我记得那年大哥、我和五弟都去了,不过大哥是跟着父亲,在朝臣一侧,我们则跟着母亲在命妇内眷一边。
“我看见你和五弟的名字了,不过却在老定襄伯夫人下面没看见五弟舅兄的名字。”涵因笑道。
“王达没去?许是抱恙没有参加呢。”李湛皱了眉头。
“按照五弟妹的生辰算,她那会子该是六岁,但是这上面的年纪却记得是七岁……”涵因笑道,又拿过另一本:“彤管阁是专门教授宗室女子学问、女工的地方,当初皇帝刚登基时候,因一批宗室子女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皇上特辟了弘文馆和彤管阁供他们学习之用,并选拔全国四品爵位以上子女入学陪读。要求是七岁以上的嫡出子女。这个是鸿胪寺直接报备,而不是由各家上报。”
这是当时笼络宗室、朝臣的一种手段,说白了就是以官员的子女为质,凡朝廷敕封的爵位都在鸿胪寺有报备,出生日期、母氏、嫡庶等等,极为详细,鸿胪寺选出之后,由户部进行核对父亲姓氏、生辰,无误后呈报宫中内监司,内监司会将符合资格的名录交给皇帝、皇后甄选,也有不符合资格,皇帝加恩召入的。最终名单确定之后由内监司安排入宫事宜。
“这事我也知道,我和五弟也在备选,不过那年寿阳公主谋反,牵连甚广,就不了了之了。”李湛奇道。
“这里面不仅五弟妹写的七岁,生辰年分也跟五弟妹现在的不同,而且王达也并不在册。”涵因笑道,把册子翻到那一页递给李湛。
李湛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定襄县开国伯王枞女王遥,母从四品郡君李氏,生于永平三年五月初九日,现年七岁,想了想说道:“不对啊,我记得五弟妹的生辰是隆和元年呀。这样一来她岂不是比王达还大两个月呢。”李氏是继室,因此当时命妇封号,比元配低一级,是从四品。等到王枞死后,王达袭爵,元配封为定襄郡君,她则定封为四品郡君,无封号。当时还是永平三年,因此李氏的命妇品级还是从四品。
涵因笑道:“可不是么,她哥哥王达的生日是永平三年七月初六日,他们两个都是嫡出,按这个上面算的话两人出生日期只差了两个来月。根本就不可能。”
李湛笑道:“果然有问题。他们两个必然有一个是嫡出,一个是庶出。而后为了都做嫡出,就把其中一个改了日子。至于为什么改五弟妹却不改王达,想必历来出生了男子,不论嫡庶族里都会重视,想要改生日,太引人注目。所以就改了女孩的。”
“是的,而且五弟妹现在的生辰是没变,女人九月怀胎,老定襄伯夫人生了王达之后立刻怀孕才能赶上,不过我让三哥查了,说当年老定襄伯永宁三年七月份已经被贬出长安了,也就是说这位太夫人若要再次怀孕,只能是在王达出生后,老定襄伯赴任前,可那时候她还没有出月子,又怎么可能在此期间再次怀孕呢。而五弟妹说过她母亲没有跟着她父亲上任,还说她父亲在她出生之后还带她到慈恩寺求了寄名符。因此她根本不可能是隆和元年五月出生的。”
“没错,而且开始报备到鸿胪寺的只有五弟妹一个,因此王达是庶出,根本不能袭爵。王枞之前在长安中,并不敢做这样的事,后来做了两任定州刺史,回去之一直没有嫡子出世,他才开始操作这件事,因此当时鸿胪寺所掌握的子嗣情况还是没改之前的。”涵因笑道:“只是他们既然敢这么干,必然后来是将户籍、族册还有向鸿胪寺报备的谱牒都改了,如今这么做的人不少,我听说鸿胪寺这种冷门衙门就靠这个发财呢。”
李湛笑道:“不管怎么样,他家都是以庶充嫡骗取爵位,在朝上参奏一本,他王达怕是要吃不消喽……”话说了一半,李湛忽然停住了,看着涵因,笑道:“你呀,难不成还生那件事的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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