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众人之中只有李湛和涵因面无表情。五房这是什么意思,众所周知,他们三房才是私房最多的。李湛握着柳正言一派的秘密资金,自然他的那份也是少不了的。通常他会把其中一部分用各种方法混在正常收入里面充到公中,每年也有几万银子,但那都是不能说出来的,三房自己自然也会留下一部分,用来经营李湛自己的人脉、势力,这部分就是涵因现在所管的银钱。
五房如今忽然把这笔钱直接拿到明面上来,还声称交给公中,就是说这笔钱将来分家的时候也是拿给各房分的,真是好大的手笔。
而且涵因和李湛刚刚看出来李澈是铁了心要和山东士族绑在一起的,朝堂上的派别之争,即便是亲兄弟各自也有各自的立场。
李澈恐怕在回来之前就做好了准备,把这笔不干净的钱投入公中,这样如果查他,便要查唐国公府,拔起萝卜带起泥。少不得也要把李湛牵连进去,柳正言一边要顾着李湛,自然也不能拿这件事做文章,否则就是李湛也难逃干系。
偏偏叫人难以拒绝,那边二老爷、四老爷看着五老爷的表情一下子亲切了好多,四老爷笑道:“老五你也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委屈不委屈的。”
二老爷也说:“小弟能想着我们也不枉一家骨肉亲情。”
如此气氛之下,李湛便是明知道李澈的心思。也不好出言阻止,否则在其他兄弟眼中就是罔顾兄弟情谊,不通情理了。
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涵因冲着李湛扯出个笑容,意思是:看吧,刚说着,这就来了。不过她打定了主意不开口,这可不是她能插嘴的时候。
李湛见她一副看戏的表情。又好气又好笑,回了她一眼,正色道:“五弟为全家着想,为兄也大为感动,只是你忽然一下子拿出这么些钱来充入公中,万一被有心人注意到。岂不是会惹上麻烦。”
李澈心中早有腹稿,料到他会这样说:“大哥,现在在场的都是我们一家人。又有谁会泄露出去。咱们家各地的产业填平这十二万两应该也容易吧。公中的账房都是哥哥亲自挑出来的,最是忠心不过,做个帐难道还不会么。”
意思就是,若是泄露出去也是李湛搞的鬼。
二老爷附和道:“老三也忒胆小了些,不过十二万两。真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
这话说的有些想当然,唐国公府的正当收入是八、九万两。加上李湛每年做账填补进去的四万两到五万两,大约有十万到十三、四万的样子,不过家里人口众多,开销、用度也不少,加上和各世家贵胄往来的送礼、宴请,每年也只盈余两三万两,若是遇上灾年,各地的庄子收成欠佳,还要安抚佃户、免除债务,不仅要亏空还要往外倒赔银子。
因此这十二万两虽说只不过是唐国公府一年的收入,充到账上就会很显眼。
四老爷没吱声,他刚要说话的时候,被四夫人捅了一下,房氏已经听出来这话外之音了,老四是庶子又没有官身,不过是跟着家里喝汤,现在摆明了两个嫡子在较劲,他何必搀和这种事呢。
“五弟,你从外面刚回来,不了解长安的情况,现在朝中局势不稳,这阵子有多少官员升升降降的。不是为兄的拂你的面子,不理解你的苦心,只是现在要格外谨慎。不若这样吧,银子你先拿着,等隔个一年半载,这阵风头过了,再入到公中来。”李湛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推了回去。
“我若是不答应倒显得我不体恤哥哥了。我本是一片好心,想不到会给家里招来麻烦,是我思虑不周,原本每年该归进公中的,只是我在外面,事情又杂,便疏忽了,积存到现在。谁知道现在朝廷又从各大银号入手,详查各地官员有没有贪赃枉法,我家没有分家,按常理是不该有私财的,可我自己却在银号中存了这么一大笔钱财,怕是迟早被御史台盯上。我本意是为家里着想,但若被盯上了,少不得拿去上下打点,我就是想着与其白扔给外人,不如拿到家里来。再说我若是被他们盯上,怕也会给家里招来麻烦,与其这样,不如分家,免得连累了各位哥哥。”五老爷话说的仍然漂亮,威胁的意思却很明显,把球踢给李湛,要么李湛同意把钱收入公中,要么就让李湛担这个不顾兄弟之情的名头。
二老爷一听,才明白李澈忽然间变得这么大方,原来是怕被御史盯上,让大家共同分担这个风险,于是也不说话了,不过那笔钱分下来每个人少说也要分得两万两,对于他们二房来说,这可真是一笔不小的钱,若是之前没听说过也罢了,偏在他眼前转了个圈,又眼见着要飞走,这让他很是难受。
太夫人一直坐在一边看着,听到这里她也明白小儿子的心眼儿了,她虽然有点怪小儿子,但又觉得李湛把李澈逼到这个份上实在有些不讲情面了。本来是皆大欢喜的事,怎么变了味道:“于是发话道,老五也是一片好心,你这个做哥哥也要替他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