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干什么。”门外传来一声低喝,李湛听了女儿的话,心里很是恼火,他一直自认很尊重涵因这个正妻,但他可不想要一个把后院搅得不得安宁的女人。他对涵因最低的要求就是让后院安安静静的,别扯他的后腿,让他能够专心于朝中大事上,他更懒得花心思在这些女人的小心思上。
而眼前这副场景,他实在忍无可忍,满脸愠怒的看着涵因,又看了看旁边还站着泪眼婆娑的李令娴,等着涵因给他一个说法。
李令娴见贺兰氏狼狈趴在地上,发髻散乱,脸上又红又肿,上满还有掌印,便扑在她身上,对涵因哭道:“姨娘有什么不好,还请夫人担待些,姨娘这些年伺候父亲,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贺兰氏见女儿带着李湛来了,哭的更是委屈:“老爷把妾身发卖吧,妾身活不下去了……”母女两个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涵因看着李令娴,垂了下眼皮,把满眼的厌恶掩了回去,说道:“四姑娘要自重,你是国公府的正经姑娘,姨娘犯了错,又与你什么相干。”冲着旁边的仆妇吩咐道:“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姑娘请到一边去。”
那些仆妇则畏惧李湛,看见他面沉如水,犹豫着不敢动。
涵因却喝道:“还不快拉开,成什么体统。”这一声的气势竟不下李湛的怒气,仆妇们打了个激灵,忙七扯八拽的把李令娴拉起来:“姑娘算是体恤奴婢们吧。”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两边的脸色。
李湛就在发怒的边缘,听见涵因这一声,倒吃了一惊,再对上涵因的眼睛,一般在这种情形下,人们的眼神大多流露出来愤怒、厌恶的情绪,然而,在她的眸子里却找不到丝毫这种情绪,那目光只是凉凉的沁着冷意。
这样的目光倒让李湛上扬的火气顿了顿,他也想到自己之前到底是隐瞒了她,她现在发现了,很有理由发脾气,皱了皱眉,终究没有先发作,而是看着涵因,等着她主动开口。
涵因却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目光中的责备似的,刚刚目光中的冷意,又躲回到幽深的眼底,再也看不见了,指着那玉杯和玉盆对着李湛笑道:“老爷过来鉴赏鉴赏这两样东西,妾身眼皮子浅,竟认不得这样的好东西,姨娘说是老爷赏的,老爷不如帮妾身鉴赏鉴赏?”
李湛抿着嘴,不知道她要闹哪一出,但也知道她应该不会无的放矢,便想看看她怎么说。于是压了压心头渐起的烦躁,先拿起玉杯,开始只是随意一看,待到看见上面那三个篆字,便是一愣,端详再三,方把那玉杯放下。
又拿起那玉盆细看,那玉盆是块上乘的岫玉,玉质通透,雕工更绝,沿着玉的深浅,调成桐叶包卷,其上还有一只秋蝉,可惜的是蝉须子断了一根,他猛地睁大了眼睛,忙翻过来,待看到盆底那一行字,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贺兰氏的目光登时变得阴狠狠的,盯着贺兰氏问道:“东西是打哪来的。”他早年在军营,见惯了生死,后来又经过这些年的磨练,威势日重,平时不露于人前,真发作起来却让人胆寒。
贺兰氏见他这样的眼神,便害怕的打起哆嗦来,又听李湛的问话竟和涵因一样,方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当时便傻了眼,哭又不敢哭,战战兢兢地说:“是买……”话说了一半,被李湛盯得竟说不下去,终是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李令娴原是想要挑唆李湛对涵因这个主母的不满,谁想到却出了这样的状况,这种表情的父亲是她从没见过的,也吓得不敢说话。
李湛听到贺兰氏嚎哭,更觉不耐烦,喝道:“哭什么,我在问你话呢。”他看贺兰氏那样子恨不能一脚踹上去,只是没有打女人的习惯,终归回过身,坐在主位上。
贺兰氏被这一吓,立时不敢哭了,伏在地上抽着气。
涵因端了杯茶,过来劝道:“老爷莫气坏了身子,先坐下喝口水吧。”眼神示意罗妈妈把旁人都带走。
李令娴一步三回头,却又惧怕李湛的怒气,最终还是走了。
李湛也冷静了下来,面色阴沉接过茶,一饮而尽,像是把那气压了下去。
贺兰氏跪在地上抽抽噎噎,又是让李湛一阵厌恶。涵因柔声说道:“老爷先消消气,我看姨娘这会儿也想不出什么,不如先让她回院子好好想想,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的,还有什么。”
李湛对两边的婆子喝道:“把她带回去,不许她出屋子,还有她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看起来,不准让他们到处走动,也不准别人跟他们说话!把她所有的东西都给我抄出来,一样都不准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