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明白我的意思吧。”涵因知道这些大家族的老人最喜欢绕圈子,把杂七杂八的事情堆在一起,让新来的人头晕脑胀,这也是老人给新人下马威的最好方法,看起来为你好,实际上纷繁复杂,让人抓不着头绪。
罗妈妈听涵因这么说,如果再想搞这些小动作,就是跟涵因作对了,当下收起其他的心思,整理了一下思路介绍到:“咱们李家袭唐国公爵位已经有八代了,太夫人是京兆韦氏三房的嫡姑娘,现在家里有五房,嫡出的是大房、三房、五房,二房是窦太姨娘所出,四房是去了的方太姨娘所出,本来老太爷去了之后按照唐国公府祖传的规矩是该分家的,但是因为大房老爷去得早,爵位由咱们老爷袭了,但世子位是大房公子的,因此就一直没分家。当今圣上的李昭容,是窦太姨娘所出,也是这一辈姑娘中年纪最长的,刚说那位方太姨娘还出了位二姑娘,闺名叫李清,嫁给了当今宰相柳正言的庶子,前些年去了,三姑娘李滟年纪最小,是咱们太夫人嫡出。嫁到了崔家。您今天早晨也见过了。”
这些事情涵因已经知道,此时只是理了理思路,点了点头,问道:“如今府里是谁管家?”
罗妈妈知道涵因一进府就差点吃了两个暗亏,自然是对这事上心,忙说道:“最开始是大夫人韦氏,大老爷去了之后大夫人身子不好,太夫人就让交给五夫人了,三年前的时候,咱们夫人故去了。又赶上五老爷去太原赴任,太夫人也想回祖宅,就跟着一并走了。二老爷还在太仆寺任着官,于是二房还留在府里。府里的事务便都交给二夫人打理。今年咱们老爷调回长安,又说了夫人这门亲事,太夫人便从太原回来了。”
这话说的虽然讨喜,但涵因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李令桓在太原惹下麻烦,名声臭了,根本不可能在那里找到好亲事,太夫人是想趁着李湛做京兆尹之势,给李令桓寻门好亲事,当初还把主意打到自己头上。没想到孙子还是没找到老婆,儿子倒先续了弦。
她并不接这话,只问道:“现在家里是怎么管的。家里的帐又是谁管呢?”
“太夫人走的时候,因各房不在一处,边让各房都立了账册,只按照公中定例下发,各房内的人员都归各房自己管。各项开支也都记在各自头上,公中只出定例。还有太夫人、太姨娘的寿宴、大节日的宴席、国公府、祖宅的维护修缮也是这里头出。总账交给五夫人管了几年,太夫人回来之后就又交给了大夫人。”罗妈妈嘿笑一声:“各房多余的开销都由各房自己弥补,就连夫人您的聘礼大部分都是咱们老爷自己的钱。公中规定嫡出子弟续娶出五千两,庶出子弟三千。”
涵因挑了挑眉,李湛出的聘礼有两万两,跟自己明面上的嫁妆几乎相等了。女方若是想要在男方家有地位,嫁妆是不能少的,还有一些贫寒人家,会拿一部分聘礼充作嫁妆,李湛是觉得自己嫁妆太少,怕到这里会吃亏吗?不过他大概料想不到自己有这么丰厚的身家吧。说起来李湛还真是有钱。
想到这里,涵因对李湛的收入起了兴趣,原来去荥阳的时候,她就知道柳正言、薛进和李湛的秘密,这中间李湛的钱应该不止明面上哪一点。
她把这个念头暂时压下,又对罗妈妈笑道:“妈妈跟我说说咱们房里的事吧。老爷就四位姨娘么?”
“是,抬了姨娘的就现在这四位,今天您也见过了,这些年伺候在老爷身边的就是贺兰姨娘,也是太夫人的外甥女。”周妈妈自然是从贺兰姨娘说起,
“那这些年老爷的账目也是贺兰姨娘打理的?”涵因已经知道了贺兰姨娘的背景,便直接问最重要的事。
周妈妈点点头:“自从先夫人过世之后,账簿就交到了贺兰姨娘手里了。”
涵因沉吟半饷,方抬头示意周妈妈继续。
“薄姨娘一直是伺候老爷的,很早就收房了,先夫人怀了玉姐儿之后,薄姨娘也怀了绮姐儿,就给抬了姨娘。老爷去了郑州赴任,她留在夫人身边伺候。后来跟着老太太去了太原。钟氏是家生子抬的姨娘,他父亲是唐国公府的老管事,很早以前就去世了,她有两个兄弟,哥哥钟祥原本是老爷的小厮,五年前,患急病忽然死了。李湛便把他弟弟带到身边,如今也是李湛手下得力的人,叫钟瑞,又把钟氏纳了姨娘。这谢姨娘……”
罗妈妈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涵因便知道谢姨娘大有来头,看着她的表情,问道:“难道谢姨娘真是出自陈郡谢氏?”
罗妈妈点点头,涵因大为惊讶,陈郡谢氏虽然在南朝时就没落已久,但却一直以清贵大族自居,少有把女儿给人当妾室的,便用质询的目光看着罗妈妈。
罗妈妈垂着眼睛,眼角的余光打量着涵因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道:“说起来这位谢姨娘跟夫人娘家还有些关系呢。”
涵因眉头微微皱起,祈月忙上前说道:“妈妈这是糊涂了,我们夫人娘家怎么会跟老爷的姨娘有什么关系。”
“其实……谢姨娘是当年亲家老太爷送给咱们家老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