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躁了这么久,等了这么久,最后等到的却是他去景宁寺清心苦读的消息?真是好笑!亏得他还觉得他和皇兄是一家人,真是好笑!司徒瑞一股火儿憋在心底,烧的脑门冒汗都快要神志不清了。
“王爷您不能冲动啊!”似乎有人在后面跟着喊,但他几乎已经听不清了。他大步到了马厩拉了匹马翻身而上,一鞭子还未挥出去,就被人牢牢抓住了,“你这是做什么!”对方如此喊着。
司徒瑞怒目望去,看到的是柳义彦通红的脸,还有那气急的话语:“若不是我生怕你莽撞赶过来,你就打算这么冲进宫和皇上理论?!”
司徒瑞似笑非笑:“那你觉得我该如何?求皇兄饶我俩一命?还是直接去景宁寺带着他远走高飞?我倒是自个儿一人无牵无挂,但是他还有一家子,你觉得他会同意?除了大闹一场拼个两败俱伤,让他和皇兄看明我心意,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好不容易铺垫至此,你莫要添乱!”柳义彦死命想要将他拉下马,“我陪你好好参详,先静心!”
司徒瑞端坐马上不动,若是他不想下马,一个文弱书生还真奈何不了他。司徒瑞闻言只是笑笑:“你放心,我没冲昏脑子。但是我也不会退了,再退就是生不如死。你若真想帮我,就在我进宫之后,拿着这个玉佩帮我跑一趟忠顺王府。替我向叔叔问一句,愿不愿意帮衬我这一把,来日必当铭记。”
司徒瑞丢下一个玉佩,直接打马奔驰而去。柳义彦在原地茫然了一会儿,咬咬牙也跟着牵了匹马攥着玉佩往忠顺王府跑,边跑边念叨:“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两个的!”
司徒瑞到了皇宫时候,司徒尧似乎早有预料,顺顺当当地让他进了大殿。司徒瑞大步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对方正不紧不慢得批阅奏折,听到他喘气声音头也不抬:“你但凡有点儿出息,就不该今日来。”
“皇兄但凡有点儿肚量,就不会闹出今日这事。”司徒瑞昂首站在下方,语气冷然。
司徒尧手里的毛笔一点,奏折上污了一个点子,他烦躁地摔了出去,抬头看着司徒瑞一字一句:“你现今为了他,顶撞我?!”
“我知道这样不对。”司徒瑞此时渐渐平缓了呼吸,语气平静:“我要是个聪明人,就该在家中多呆几天,把自己弄个半死不活的,然后黯然憔悴地过来和您哀求一番,再摆出一副非君不娶的模样,被您继续压迫一番。这样您有面子我有里子,再让林恪在庙里呆到过年,这事儿或许也就就坡下驴齐整了。”
司徒尧瞪大了眼睛,脸上闪过一丝狼狈。好吧他是这么想的没错,但是被自家弟弟这么干脆直白地讲出来,怎么感觉这么尴尬呢?
“只不过……”司徒瑞继续平淡说着,“皇兄您也知道林恪的脾性秉性,他看起来不着四六的,实际最是胆小怕事,尤其害怕因为他的原因而让林家处于危难之中。今日能为了我做到这般地步,我断然不会做出畏畏缩缩、敢做不敢当的模样来!文臣那一套我明白,但我懒得做,我喜欢他,更加不想只是为了面子上的事情,让他受委屈。”
司徒尧语气越发阴沉了:“所以,你就舍得让我委屈?”
司徒瑞听到这话笑了,笑的耐人寻味:“皇兄委屈什么呢?您不是一直想要将他握在手中么?以前是寻其路而无门,现在有了这层关系,他将来得了一官半职的,必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舍去一点点面子情,得了一个忠心的臣子和一个贴心有用的弟弟,您其实可以将其当做是另一种礼贤下士的手段的。”
“我礼贤下士,需要将你也添出去?!”司徒尧这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但想想又觉得自己这几天很无理取闹,心中原本憋着的一口气瞬间泄了。自家弟弟脸上明显荡漾着一种‘您一定要把我添出去,不然我和您急’的神情,他还在这边别扭个什么劲儿?
再拿捏下去,就真的要兄弟分心了。
都说儿大不由娘,弟弟大了也是如此啊!司徒尧极力压抑住心头的酸溜溜,看着司徒瑞冷笑:“罢了罢了,我现今已经高高在上和你愈发远了,有什么事情也都不和我商议了。若这次真让你那心尖儿受了委屈,怕是以后真成了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了。”
司徒瑞没想到这次司徒尧这么好说话,连他预备的死缠烂打外加自家皇叔的后手都没用上。虽然司徒尧这话听起来很阴阳怪气,但是管他呢!司徒瑞笑眯眯地磕头谢恩。这边刚喊了一句:“皇上英明!”那边就传来小太监的声音:“忠顺王爷求见!”
司徒尧冷哼一声,斜了司徒瑞一眼:“还找了帮手?”
反正事情已经谈成了,这会儿必须不能承认啊,免得平地起波澜。司徒瑞一脸无辜地摇头:“微臣不知,皇叔进宫应该是有正事吧?”
司徒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看着他头皮发麻。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非要让我过来?司徒钰对着司徒瑞使眼色,就见司徒瑞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小眼神别提多纯真了。
“皇叔过来有事找朕?”比起亲弟弟来,皇叔什么的关系就要远一些了。司徒尧被司徒瑞气的一肚子邪火也有了地方发泄,冷笑着问:“皇叔眼睛怎地了?不舒服就让太医看看,可不能讳疾忌医。”
“啊,微臣无事。”司徒钰打着哈哈回头狠狠瞪了司徒瑞一眼,合着催命似的喊他就是为了给皇上当出气包的?!
他要是再信这小子,他就是个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