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大老远地往这边赶路了。”
“有赈灾粮食?”听了官兵这消息,众人大惊,面面相觑地看了看。显然这些人都是将家中的粮食全部拿出来,就直接赶路了。
“自然有,往年都有,今年能没有吗?”说这话的是又过来的一个小吏,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手里夹着个纸板,另一只手拎了几个毛笔。这小吏说了这话之后,转头见到自己的同僚都准备好,也不再多说。官兵大声地吆喝了一声:“听好了,进城之后有亲友投靠的,去右边儿排队!没有亲友投靠的,来我这里排队!”
他话音刚落,众人就都站到了他身边,有亲友投靠的那边只是稀稀疏疏地过去了几个人。人群一阵骚动之后,见到队伍再次整齐起来,缓慢地进城终于开始了。这边中年汉子排到了后面,边扶着老妪边伸长了脑袋看着。前面那些人进去的时候,先是大概问了几句,之后又进了城门旁边的一个小屋子,等到再出来之后,有人面色喜色地快步走了,有人却无精打采地一排蹲在了屋子外面,好在手里都被塞了个窝窝和糙米粥。
这是怎么回事?剩下的人见此完全摸不着头脑,不一会儿轮到了中年汉子和老妪,他有些紧张地站到了小吏面前,就见这人头也不抬地问着:“姓氏、年龄、籍贯、人口数量……”一大堆奇奇怪怪的话语从小吏口中问了出来,中年汉子定了定神,“张明,37,我和母亲两个人,京郊安远县人氏。”
回答了所有问题,这个小吏这才‘啪’的一声合上了纸板,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官兵,两人显然是配合了有段时日了。官兵微微点点头,小吏这才用手指了指旁边不远处的小屋子,“进去吧。”
他也不说进去是做什么,好在前面都是这般程序,张明也没有那么紧张,扶着老妪也随大流地走了进去。他刚一进去,就看到屋内摆了几张长条桌子,几个头发花白的大夫并几个学徒都或站或坐。见到他二人进来。一个小学徒二话不说先抬起老妪的胳膊,拿了烈酒将她的手腕擦了擦,另外又有一人同样给张明处理完毕,这才带着二人走到了一个大夫面前坐下。
原来是为了检查是否染病,大夫把脉的时候,张明终于明了了原因。而这边大夫诊了下脉,又让他二人张口,接着又翻了翻眼皮之后,终于点头放行了。在屋子的出口处,张明终于得到了一个小纸条。
“这是?”张明未曾念过书,此时见了一脸茫然。那个发字条的小伙计倒是难得一见的好态度,“达仁观三排9号屋2、3床位。原本该是男女分开的,但见你家母亲年岁也大了,我就做主将她和你放在了一个屋子,可好?”
“自然可以,多谢兄台!”张明感激不尽,若是分开安置了,他会更加担心的。小伙计笑笑就放行了。只是这边张明张了张口,终于忍不住问道:“兄台,这里不分果腹的食物吗?我母亲几天都未曾好好吃饭了。”
小伙计还没说话,就听得旁边的大夫开口了:“你这汉子,我这里就是管看病的,想吃东西就赶紧出去觅食去。满京城多的是摊子,只要你出了这道门,想饿都饿不死,与其在这里和我们磨蹭,还不如赶紧找呢!”
张明还是半懂不懂,小伙计笑着补充了几句:“你出门走几步就能看到施舍粥饭的地方了,反倒是这个纸条最主要,你千万别弄丢了,丢了可就没地儿住了!”
张明悚然而惊,仔细打量了全身上下,这才仔细地将字条塞到身上最贴身的胸口。塞好之后他扶着老妪刚出了小屋子,迎面几个小伙计一溜烟地跑了过来,见着他就开始问:“兄台可是逃难而来?可是还没吃饭?不如随小的来,小的铺子里面有饼有稀饭,还有窝窝头……”
“我们翠花楼这些也有,路更近!兄台不如随我走吧!”另一个小伙计没挤进来,只能在外面高声喊着。
“来我们明月山庄吧,我们那边有适合老人喝的粥饭,绝对能让老人家舒服些!”另一个小伙计一眼看到了点子上,此话一出,张明果然动摇了,只是看着那位小伙计还是有些迟疑:“我……我身上没带钱。”
“自然是不要钱的!”小伙计闻言大喜,迅速挤了进来,拉着张明就走。边走边叨咕着:“客官你别担心,这些钱都有官府补贴的。何况我们那边离着你们住的地方也近,到时候兄台来回都方便。”
怪不得都想来京城,这生活简直是比受灾之前都要好多了啊!张明正感慨着,这边小伙计手指向了前面:“到了,我们庄子就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