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会把情报弄丢的?”
这话倒是也有道理,刚接触这人的时候他才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看起来既睿智又冷静,脸上还带着与年纪完全不相称的沉稳。也正因如此,两人才能渐渐熟悉起来。但是熟悉起来之后,司徒瑞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什么睿智、什么沉稳、什么冷静,那通通都是骗不熟悉的人的。实际上他胆小又怕死,贪嘴贪财贪美色,胸无大志且小心眼,唯独克制这门功课还算修炼到家。但是偏偏,他越深挖越喜欢他面具底下的这个真实模样。
真是——彻彻底底地没救了。
司徒瑞想到了这里,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力点头,拉长的话音中满是懒散和敷衍:“是,是,您老人家说的对。”不得不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种毫无压力的阿谀奉承之语,他从来不会如此流畅的说出口的。现在却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还能一心二用,司徒瑞手摸到林恪的肩膀,眉头就皱了下,“袍子都湿了,快去换身干净的,别受寒了!”
林恪低头疑惑地看了看他身上,似乎衣衫也没湿的太厉害啊。这人也太小心了,哪里就这么容易受风寒?林恪刚想反驳几句,转而想起宫里病重的惠太妃,心中闪过一丝了然,这人……
果然心底还是不安的啊,他回来的真是对了。林恪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司徒瑞又问道:“你既然没东西落在这里,怎么又回来了?”
林恪身体僵硬了下,这种不解风情的话竟然真有人问!这种不解风情的话,让他怎么答?!林恪话语中隐隐带了杀气:“路上雪太大,马车走不动了。”他决定要是这人再问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就将他扒光了扔出去!
司徒瑞终于控制不住地笑出声来,语气带着三分戏谑三分调侃六分认真,漫不经心地点头:“哦——原来是雪太大了,我还以为……”司徒瑞口中如此说着,手上动作不停地将林恪从头到尾裹得严严实实,又拿了手炉塞到他手里,这才牵着他的手出了书房。
林恪被司徒瑞说的半截话弄得心痒痒的,只是他口鼻都被这人蒙的死紧,也不方便问。直到二人进了后院东屋除了鹤氅,林恪才终于开口问着:“你以为什么?”司徒瑞这边拿起一套换洗的衣服递到了他手上,“那边洗澡水已经烧好了,赶紧洗完换上,别冻着了。”
……
风马牛不相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林恪怒从心头起,一双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司徒瑞:“等雪小了我还要回家的!”洗什么澡,他才不想洗澡!林恪此时对司徒瑞的反应越来越摸不准,也越来越有种羊入虎口的不祥预感,开始试图进行无谓的抗争。
“别闹。”司徒瑞半敷衍的顺毛之,林恪越发气急了,梗着脖子扒拉着他的袖子:“谁和你闹了,我不洗澡,我一会儿要回家的!”好在睿忠王府的丫鬟婆子做完了事情都离着远远的,要不然林恪打死也做不出这般无尾熊的模样。
无赖就无赖吧,林恪打定主意拉着袖子就不撒手了。两人互相大眼瞪小眼地看了半天,司徒瑞低头凑到了他耳边,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林恪的耳朵和脸上,让他痒痒的,心底也有些紧张慌乱起来。
“无咎弟弟这么不愿意洗澡,又这么殷勤的拉着我,莫非是——打算共浴?”司徒瑞的声音轻柔的好似羽毛划过心头,林恪听到这话的一秒之内,耳边和脸上都瞬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脑袋左转右转,就是不看司徒瑞。
这家伙简直是混蛋!林恪心底破口大骂,迅速考虑着服软和强硬两种手段的不同后果,最后还是男性的自尊心先占据了上风,于是林恪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他:“你敢!”
这般虚张声势的样子还真是好久没见了啊!司徒瑞见到他的反应,有趣地摸了摸下巴,脸带笑意:“你觉得我敢不敢?”
这家伙来真的?林恪见到他虽然带着笑意,眼神中却透出的认真和强势,语气结结巴巴地抗争着:“我可是担心你才特意跑回来安慰你的,你不能就这么恩将仇报!”
恩将报仇?司徒瑞仔细捉摸了这几个字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我记得方才你还说,是因为雪大走不了路,才回来的。”所以,身体的诚实和心灵的诚实,总要选一个吧?总这么别扭下去可不是好习惯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