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嬷嬷心中有数,道:“哪里来的贼人!给我狠狠地打!”
两个提灯笼让开再外,身后数位嬷嬷拿着长棍,快速地将那人围了起来。问也不问,扬起棍子就狠狠地向人打了过去!
“啊!”
那女子惨叫一声,就再没有了声音!黑夜里只剩下木棍扬起时候的风声和落在人身上的闷声!
这是要将人给打死啊!
皇后娘娘站在那里,只觉浑身颤抖,不禁紧了紧身子。她往另外几人逃遁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有两三个嬷嬷作势往那边呼喊着追了追,并未追出太远,就放弃回来,心头突然有了明悟。
原来,太后要的,就是这个女子死!而不是当真抓住一个现行,坐实了宫闱丑闻!
一个女子的性命,在这样没了!
临终只有一声惨叫!
皇后呆呆走神,浑不知这些人到底打了多久。
待到这几个嬷嬷终于停手,厉嬷嬷上前挑着灯笼照了照。点头道:“留几个人善后。”声音里没有半分波澜。
灯光那么一晃的时间,皇后娘娘看到一张血肉模糊全然看不清楚的头和脸,和纠缠在一起的黑色头发,吓的一声尖叫!
“娘娘受惊了。”厉嬷嬷搀扶着皇后娘娘往回走。
皇后无法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副画面,失魂落魄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许久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知觉,问道:“嬷嬷认出是谁来了吗?”
“应该是那个不知检点的宫女吧。”厉嬷嬷道:“看她衣衫不整的,显然是在与哪个侍卫鬼混。这样不干净的东西,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的。”
皇后娘娘虽然刚才真的没认出是哪一个。但她心中清楚的很,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宫女,而是慈安宫的一位太嫔!而厉嬷嬷将其当做了宫女与侍卫私通,便是盖棺定论。掩饰丑闻!
是啊,若是传出去,皇上与太嫔偷腥……那真是天大的丑闻!
皇后娘娘抿了抿唇,问道:“那尸身怎么处理?”
“娘娘入主六宫这么久了,难道不知道犯错而死的宫人都是埋在什么地方的?”厉嬷嬷反问一句。
皇后娘娘突然觉得,她扶着自己的手臂如同冰锥一样。寒的人发瘆!
乱葬岗,能有个草席遮身,就是非常不错了!最有可能的是,被野狗什么的吞入腹中!
竟然如此。
竟然如此。
皇后娘娘走到慈安宫门前,停下脚步,道:“既然事情已经处理了,本宫就不打扰太后她老人家安歇了。嬷嬷替本宫在娘娘面前告个罪。”
“皇后娘娘慢走。”厉嬷嬷指出两个嬷嬷,给了她们一盏宫灯,道:“让她们送你吧。”
皇后娘娘点点头,紧了紧斗篷,快步往坤宁宫去了。竟然来带到慈宁宫的大宫女都忘了叫过来跟着!厉嬷嬷倒还记得,让人通知了那宫女赶紧回去。
她又在慈宁宫门前站了一会儿,有一个嬷嬷走过来,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厉嬷嬷点头,将手里的宫灯交给别人,才迈步走进了慈宁宫。临进内殿前,她先在在门口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没有沾到什么不妥的东西,才放心地踏了进去。
太后娘娘半卧在床,披一个薄袄,手中转动一串佛珠,正在等消息。见厉嬷嬷进来,她眼中厉色一闪,又微微一闭,再次睁开时候,就已经十分从容,开口道:“怎么回事,说吧。”
厉嬷嬷走近床榻,躬身向太皇太后低语道:“回主子,确实是皇上与慈安宫宫人私会。奴才们惊走了皇上,打死了那宫人……经查,是廖太嫔。皇后那里,奴才已经告诉她,是宫女与侍卫私会了。”
她呈出一个玉佩,上面的蟠龙纹饰足够说明其主人的身份:“现场捡到的。”
太皇太后看着那玉佩,眼中闪过一抹痛楚,无力地道:“放在那里,你且下去吧。”
厉嬷嬷应了一声,后退几步,走了出去。但才一出门,就回转过来,麻木的面庞上多了些犹豫,低声对太后道:“刚才奴才们检查,说是……”
“什么!”太皇太后冷声道:“还有什么是哀家都不能听的!”
“说是那宫人已经怀有近三个月的身孕了。”厉嬷嬷低头说道。
太皇太后愣了一下,无力地摆摆手,躺回床上,闭上了双目。
冤孽啊!
清晨。
天才有点儿灰光,陈府的下人们就已经起身,洒扫清洗,务必让府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一尘不染,光可鉴人!而大红灯笼挂满了道理两边,红红的花卉摆在路边,充满着洋洋喜气,准备着宾客盈门的热闹。
“前日宫里来人,说是太皇太后今日十有八九要来。”陈大太太不敢怠慢,对沈柔凝道:“一会儿你跟在我身边,跟着众人行礼就好,若是太后不问,你就别单独站出来……”顿了顿,陈大太太怕沈柔凝误会,解释道:“不是我阻你什么,只是怕她老人家念着选秀旧事,恐不太待见你。她身份尊贵,不记得你就算了,若是想起来心中膈应了,谁知道将来会因此生出什么事情来。”
“娘,我明白的。”沈柔凝微笑道:“让娘替我操心了。”
“我不操心你,谁操心你。”陈大太太心中难免腹诽一句:难道指望着你亲生的母亲吗?她很快回神,道:“你陪着我再核实一下上下,别哪里出现了纰漏。那位老人家要来,不是小事。”
沈柔凝自然应下。
婆媳二人领着几个管事妈妈又在府中检查了上上下下,见一切都很妥当了,才放下心,略用了些早食,就有客人开始上了门,婆媳二人又赶紧分别迎接招待不提。
没多久,席面上已经坐满了人,而时辰也差不多了,明嘉郡主已经抱着新月郡主出来,团团接受着亲朋好友的恭贺……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终于,慈宁宫派了一位姑姑过来,给小郡主送上了重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