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府。
陈厚蕴轻柔地理了理灰白信鸽头顶上的羽毛,将其往空中一抛,含笑看着那只信鸽在空中盘旋片刻,而后高高飞起,越飞越远。
到了下午,阴云遮住了七月酷阳,很快就落下了一场雨。
雨下的不大,却连绵下了半日,也没有停歇的迹象。
陈厚蕴站在半山斋看向小雨冲刷下的皇城,宫阙巍峨,但一片肃穆沉默。听说,庆隆帝又一次病倒了。不知这一次,其能否再次挺过去?
东宫。
太子神色焦虑,匆匆回来,直奔琼华殿而去。
琼华殿住的正是木良娣。
太子匆匆进来,琼华殿中的宫女丝毫没有意外,行礼之后,便各自做事。待太子到了正殿前,木良娣就已经迎到了门口,侧身一福,看太子眉头深锁眼神悲痛,便也收起了笑意,道:“殿下稍坐。”
她快步走到太子殿下背后,一双柔荑放在太子肩上,力度正好的揉捏起来。她没有说话,太子正也觉得放松舒适,不禁闭了眼睛,没有开口。片刻,木良娣停住了动作,待太子睁眼,就见她正端着一份燕窝粥呈给他,又听她道:“殿下,妾身试过了,温度正好,殿下赶紧用了吧。”
温热香甜的气息传入鼻端,太子殿下便就觉得腹中空空。他点头,端过玉碗一饮而尽,正是温度洽好,再熨帖不过,又满意又满足。
但他才放下碗,木良娣便肃然向他行了一礼,道:“妾身恭送殿下。”
太子面色一苦,轻叹一声,摇摇头,起身往外走去。
皇上又病了。
他身为太子,又是儿子,既要处理繁琐的政务,更要在病榻之前尽孝。根本就难有休息的时间。便是这会儿抽空回到东宫,略做梳洗之后,就又要去乾清宫了。总不能父皇病重,太子却在自己宫殿大摆宴席。又呼呼大睡。真要这样,他这个太子,就要被天下人指责唾骂了!
木良娣正是知道这一点,才不肯浪费太子一点儿的休息时间,尽量让他能舒适休息片刻。填充肚子,却又不会留他逗留,让人觉得太子太不懂事!也正是木良娣的懂事之处!
太子走出琼华宫,正要直接走出东宫去,却被一个宫女拦住道路,道:“殿下,娘娘备下素斋,请殿下略用一些,方才能保重身体。”
太子对太子妃的才情容貌还是满意的。他也觉得自己回来只是见了见木良娣有些失当,迟疑一下。便道:“恩,孤正好也饿了。”其实他才用过一碗燕窝粥,哪里会饿?
左右一碗燕窝粥也不多,他还能吃下一些。
太子转头,去了正殿。
太子妃起身迎了迎,请了太子坐下,开口问道:“殿下,不知父皇病情如何了?昨日臣妾祖父过来说,许多大人们不知内情,十分忧心忡忡。竟然开始胡乱猜测了。”言语之间,十分关切。
太子左右看了一眼,也没有发现饭菜摆在何处。而太子妃问起皇上病情就算了,以她的身份也不能不过问。但她偏偏提到了自己的祖父,这让太子立即觉得抵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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