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候那般凶狠用力,仿佛是要将沈柔凝一口给吞下去一般,无比骇人,沈柔凝情不自禁将身体往后仰了一仰,蹙起了眉。
秦叙露出狰狞的笑,这笑在他那俊美的上却成了妖异。他高高挑起眉头,冷笑道:“看你这个样子,原来是真傻了!”
“你知不知道,这一次皇上选秀,就是为了你一人!陈家明明知道你母亲与皇上的旧事,知道那个人见了你十有八九不会放过,却偏偏要将你送到那个人面前!沈柔凝,难道你还真的要去那宫廷之中享荣华富贵不成!”
“也是。”秦叙放缓语气,越发地阴阳怪气:“以你这张脸,以陈家的权势,说不定能的能够坐上那张凤位,是不是?难怪你要动心了……难怪陈家也要动心了!”
沈柔凝本来还很冷静。
秦叙这般失态,到底是因为关心她。她能够理解。
但他居然越说越离谱,她也忍不住恼了!这个人,跑到她面前来,这一通胡言乱语,实在荒唐!
“侯爷!”沈柔凝沉下脸:“请你慎言!”
秦叙心头火更旺,正要继续出〗,言嘲讽,沈柔凝却又开了口:“侯爷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说这些伤人的讽刺之语!若是,恕我不再奉陪;若不是,就请侯爷冷静下来,好好说话。”
是了。
自己来,并不是为了要嘲讽的。
只是,这些日子憋在心里的火。在见到她的这一刻,再也没忍住就爆发了!
而自己最后那些话,的确是过分伤人了!难怪她要恼!
但即便是恼了,也有足够的从容平静,理性开口。若是换成其他女子,遭遇这样的误会委屈,肯定负气恼恨,哭闹甩手,再不会听他说任何人,更不会在意他来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了!
他看重她。也正是因为此。
心头的那团火暗淡消散了些。秦叙做了几个深呼吸,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费了一会儿,才缓缓吐了一口气,沉声开口道:“沈柔凝。你老实告诉我。你对你眼下的处境。到底清不清楚?总不会是你什么都不知道!”几年前,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在担忧顺妃会对她不利。担忧深宫之事……眼下情况更比当年险恶几分,她居然还能这般沉得住气!
沈柔凝轻声道:“侯爷若是指这一次选秀的话,我当然是清楚利害的。”
“哦?”秦叙挑眉以示怀疑,半晌又恼道:“你就这么笃定,陈家能够保得住你?”他都不敢做保证,陈家又如何保证!
沈柔凝毫不迟疑地点头:“是的,我相信外公和表哥。”
秦叙心头的那团火苗噗了窜了一窜,又被沈柔凝这一番话弄的咬牙切齿起来。该死的,她怎么能这样!这样的信任,如何能够,如何能够……轻易许出来!
“我相信陈公会为你争取。”秦叙忍住心头恼火,道:“但难道他还是打算像当年你母亲一样,让你也出现点儿什么意外,然后匆匆嫁给一个不知根底的外乡人?”
“你母亲遇到了你父亲,那是她撞了大运!”秦叙冷声道:“而你沈柔凝却未必依旧有这样的运气!再者,沈柔凝,”他顿了顿,问道:“你真的就准备这么随便地将自己嫁了?你母亲用了十几年的时间才想通了,日子才能好过了,你又准备用多久,去接受一个陌生人做丈夫?”
沈柔凝愣了。
她并没有想过这些。
她一直觉得,陈厚蕴敢送她站出来,就能够强硬地保住她的一切,而不是如同当年一般,如同秦叙设想的,只能仓皇外逃,随便出嫁。当年……沈四太太的情况,与自己是不同的。
“不一样。”沈柔凝很快想到了这一点,开口道:“我和我母亲当年的情形并不一样。我母亲那时候对那一位有情……我不同。”陈老爷子当年匆忙嫁女,是要一刀斩断他不看好也不赞同的“情”。而不是因为怕了皇室和那一位。
秦叙轻嗤一声,也没有反驳沈柔凝,捏起桌面碟子里的一片香蕉干丢人了水中,竟然又恢复了些从前的懒散随意,好像刚才那个失态咆哮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般!
沈柔凝也微微松了松。
她不喜欢那样的秦叙,会让她觉得有难以沟通的头疼感。而做懒散随意状的秦叙却好沟通多了。至少,不会冲着她大吼大叫。
“沈柔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了。”秦叙再开口,已经是平静从容。他再次往口中丢了几片香蕉干,才开始慢慢咀嚼:“只希望,这个显文候府,能够对得住你这一份信任吧……”
“其实,我更希望你能信任我,给我一个答复。”秦叙将口中的香蕉干全部咽下去,开口道:“当年,我提议我们二人携手成亲……那个时候,那提议的确有些轻浮和鲁莽……但你我都已经考虑了这么久了,我的建议没有变……那沈柔凝你呢,是否能够给我一个答复了?”
“我来,就是要一个答复。”秦叙开口道:“你点头,我让家里长辈上门提亲。你婚事一定,上头那一位就只能干看着了。你就再也不必担心以后;陈氏也不必为了护住你而付出代价……恩,我想,若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比如说已经定亲一类的,陈氏想要保住你自由,需要付出的代价,肯定不会小。”
“至少,要得罪了那一位。”
“君君臣臣。身为臣子,违逆君意,绝不是小事情。就算陈公劳苦功劳也是一样。”
“沈柔凝,你觉得呢?”秦叙最后问道。
沈柔凝其实已经快要忘记了曾经秦叙找到伴月轩时候。与她说的那一番话。她也没有想到,秦叙今日过来,竟然是在明知道其中内情之后,依旧要旧事重提。
沈柔凝眼中生出一抹柔软,抿唇道:“君君臣臣。如此一来,那一位岂非要记恨侯爷你?”
“那就需要你点头点的更快一些了。”秦叙淡淡地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能如何恼我?就是恼,也得忍着。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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