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回到位置上,本以为玉树兄也要来和他讲几嘴壬字拾叁号,赵戎都做好准备掏出袖子里的考牌丢给他摊牌了。
不过
终究是低估了玉树兄的‘曲高和寡’,人家压根就没有这种低级趣味,考试结束后,什么东西都丢之脑后了,提也不提考试相关的东西,无忧无虑,玉树兄连自己考的如何都不在乎,跟别提去管别人考的怎么样了。
这是一位脱离的低级趣味的学子差点误会了玉树兄,赵戎心下惭愧,
这时外面山林间有沉闷的钟声传来,鱼怀瑾起身提醒上课,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赵戎按部就班的上台,继续讲课,布置一些课堂作业练笔。
书法一道,就是要勤练,脑子会了,手没会,是最常见的眼高手低,这也是赵戎观点,只可惜眼下有不少率性堂学子并不买账。
除了很早以来就不服他之外,还因为今日是考试结束后的第一天,一众先生们都在静尘堂改卷,例如上午有课的朱幽容,按以往惯例,先生们多会让各个学堂的学子们自习休息。
眼下除率性堂外的其它几座学堂皆是如此,只可惜某位大胸女先生拥有一位十分恪尽职守的助教。
于是乎,将考后第一上午的自习放松视为理所当然的部分学子们,当然不爽讲台上还在认真讲课与布置作业的赵戎。
并且要是没什么意外的话,在今日上午结束前,效率一向很高的孟学正,便会把大考成绩放榜公布出来,所以整个上午,六堂学子间的躁动与期待情绪很难压抑。
但是有鱼怀瑾坐镇,压着,倒也不敢明着来,暗地里的懒散不配合倒是难免的。
赵戎对此洞若观火,所以他的要求也不太高,不想听并且走神都可以,别大声说话打扰到腾鹰兄这些稀少的认真听课的学子们就行。
“曾老,为何不行?”谌先生坚持问。
“不合规矩。”
“到底是什么规矩?”谌先生追问。
曾老先生端杯茶悠悠抿了口,才道:
“文无第一,更何况是学子写的,哪会真的完美无缺,我们喜欢归喜欢,但就算再对我们胃口,也不可轻易给出满分,老夫看啊,给十九分就可以了,他优秀的话,也不差这么个一分两分,这也是学馆开馆这些年来教经义的前辈先生们留下的老规矩,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
谌先生摇摇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其它几门艺学,为何各自的先生都能打满分,到了我们经义这儿就不行了?”
曾老先生也不恼,亦是轻轻摇头,“因为经义乃大艺,比诗赋艺严谨多了,岂是它与其它几门小艺轻易能比的?况且治学经义的儒生,要的就是谦虚好学的态度,孜孜不倦,随意给满分,岂不是容易让人骄傲?要不得,要不得”
不知见过多少青年才俊的老先生微微一笑:“留下来的老规矩,总是有它的道理的,小谌啊,切忌意气用事,须知过刚易折,过骄易败,这些年轻人,你得压着点,别让他们骄傲了。”
谌先生一时之间哑口无言,有话难吐,周围旁观的先生们也是摇头不语,然而就在这时,某个旁听许久的女先生忽然插话:
“所以曾老先生也是这样压着我们这些后辈的,也是怕我们骄傲了?为了我们好?”
曾老先生与谌先生都是一愣,却只见朱幽容背着手走了出来,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那晚辈就有一事不解了,你不给他满分,怎么知道他一定会骄傲?傲都还没骄呢,反而是咱们林麓学子们该有的心气志气朝气,被老先生这样的老前辈们给扑灭了。”
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曾老先生眼皮一跳,旁听的先生们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