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业坊,魏王府,偏厅。
偏厅之上,魏王李泰坐于上位,而在李泰的左右两侧,治书侍御史刘洎和刘树义分坐两侧。
“殿下,臣已从殿下之命,私下约见武家兄弟,把殿下交代的话同他们说了。”魏王府内院,刘树义坐在厅中,对左边上首的李泰道。
李泰问道:“如何?武家兄弟做何反应?”
刘树义回道:“便如殿下所料一般,武家兄弟听了臣之言后惊慌失措,巴不得即刻投于殿下门下。”
李泰道:“你不曾透露本王的身份吧。”
刘树义小心地回道:“殿下再三嘱托之事,臣岂敢不照办,臣从始至终都未曾提及殿下名讳,武家兄弟必也无从知晓。”
李泰道:“如此便好,日后你还要与他们多加接触,还是老规矩,没有本王的准许,断不可泄露本王的身份。”
“殿下放心,臣晓得轻重。”刘树义闻言,连忙应了下来。
李泰手中端着茶碗,轻轻地啜了一口,接着问道:“武元庆可有疑心?”
刘树义如实回道:“臣与武元庆相识多年,其人色厉内荏,最没有主意,被臣一阵恐吓之下更慌了神,何来的心思再去多疑什么。”
李泰点了点头道:“如此便好,若是此时叫武元庆觉出了什么,终究还是麻烦。”
刘树义抬头看着李泰,问道:“殿下吩咐,臣自当照办,只是若是今日武元庆再问及此事,臣又该如何回他,还望殿下示下。”
李泰并未回刘树义的话,而是转而对一旁的刘洎问道:“先生之意如何?”
刘洎回道:“先行应下便可,但这是一步长棋,不可急于一时,若是这步棋下地太急,放到了台面上,被楚王知晓,有了防备,可就没了一击必中,斩蛇七寸的把握了。”
李泰闻言,也知道了刘洎之意,沉思了片刻,回道:“武元庆之事,先不急于一时,当需慢慢图之,他若再追问此事,你只管应下,但本王的身份仍旧不可轻泄,必要的时候给他一点甜头便是。区区一个武元庆,谅他也翻不出本王股掌。”
“诺。”刘树义闻言,当即应了一声。
李泰吩咐刘树义做事,自觉十拿九稳,但刘洎看着李泰同刘树义说话时的神色,眉头微皱,有些话虽未说出,但心中也觉着有些不妥。
刘洎看得出,李泰对武元庆其人从心里都不甚重视。
其实在刘洎的谋划中,武元庆乃李恪内兄,以武元庆对付李恪,本是扳倒李恪极为关键的一环,最好的法子是由李泰亲自出面,由浅及深,从疏到近,与武家兄弟慢慢结交,然后寻机纳为心腹,方可倚为重用,对李恪一击毙命。
可李泰对武元庆这个远棋却不曾看重,只遣了刘树义前往,甚至不想跟武元庆有太多的瓜葛。
李泰瞧不上武元庆,其中的缘故刘洎自然清楚。
纵观李泰麾下,凡为李泰所重之人,无非有二,或为世家门阀子弟,出身清贵,或为当世大儒,名动一方,李泰所用,绝无无名之辈,更无寒门庶族。
李泰如此看重刘洎,引为谋主,既是因刘洎才干卓绝,更离不开刘洎的名望和他南阳刘氏的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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