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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工听得役夫的话,显然也是被惊住了,连忙问道:“此话怎讲,我等每日往来渡口无数,何曾听过这般规矩,你莫不是弄错了?”
役夫摆了摆手,回道:“断无弄错的道理,这是前几日睢阳渡口刚立的规矩,凡扬州来宋州的货船,途径渡口,若需上下货殖的,均不得上岸。”
船工闻言,解释道:“此乃自余杭运抵宋州的丝绸,接货之人正是闫记布行的闫主事,想必兄弟也是识得的,还望行个方便。”
闫记布行在宋州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买卖,在宋州颇有几分势力,船工搬了闫记布行出来,也是希望这渡口上能给上几分面子。
可这渡口上的役夫却一口咬死,坚持道:“这规矩乃是州府里的官爷定下的,莫说是你了,就算是闫主事亲自来了,也要乖乖地认下,按照我睢阳渡口的规矩来办。”
那船工闻言,显然是急了,忙道:“这批货今日便要送到睢阳城,万万耽搁不得,这位兄弟可还有什么其他的法子?”
役夫故作思索了片刻,顿了顿,回道:“你们扬州的船想进城,倒也并非不可,只不过却要费些银钱,一艘商船,十贯钱。”
船工闻言,顿时惊住了,十贯钱,这可是他在河上漂泊数月才能挣来的赚头,岂是他一个船夫能一口定下的。
船工忙道:“兄弟稍待,此事在下做不了主,待在下去请船主来此。”
说着,这船工便连忙带着小跑,进了船舱。
李恪看着眼前的一幕,与身旁的王玄策对视了一眼,也觉得颇为有趣,笑了笑,也下得了船去。
“这位兄弟,在下的船也是自扬州而来,要往睢阳而去,不知要收钱几何?”李恪上前,对方才说话的役夫问道。
李恪所乘的虽是官船,但却未悬楚王府的幡旗,这役夫自也不知,役夫见得又有一扬州的商船上前,于是反问道:“你等来睢阳又是为何事?”
李恪回道:“我等是做漆器买卖的,听闻睢阳的漆器质地最好,特来上些货,半日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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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夫上下打量了李恪片刻,见得李恪穿着不俗,显然是富庶人家,而年纪又不大,多半少经世事,也是哪家初次外出上货的少主事,想来也是头肥羊,于是道:“他们停一个时辰,作价十贯,你们一停便是半日,怎么的也得二十贯钱了。”
李恪闻言,给了王玄策一个眼色,王玄策见状,知李恪之意,连忙递上了一块二十两的银锭子。
李恪拿着银子,对役夫问道:“二十贯钱,倒是不多,只是不知可能开了收据,免得我们装船时你们又不认了,可该如何?”
役夫道:“阁下尽管宽心,我睢阳码头的银钱都是奉州府的官爷之命所收,怎会不认。”
“如此便好。”李恪说着,把手中的银锭子丢到了役夫的手中。
以李恪的身份,断没有跟一个渡口接驳的役夫厮磨时间的道理,王玄策看着李恪笑嘻嘻地将银锭子给了役夫,于是靠在李恪的身旁,对李恪问道:“殿下可有吩咐?”
李恪道:“命人将他的话录下口供,你随本王去一趟宋州刺史方季长的府衙,本王正愁着如何将船行的买卖北扩,这可是方刺史将睢阳河渡拱手相赠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