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既是如此,以后我便唤你作‘媚娘’,可好?”
“媚娘?”
武媚娘听了李恪的话先是一愣,尚未知未解何意,可待她思虑了片刻后,心中顿时乐开了花。
“殿下唤我‘媚娘’便很好,我很欢喜。”武媚娘看着眼前的仿佛带着华光的李恪,行事一向大大方方的她,竟难得地露出了娇羞之态。
武媚娘的满脸羞红落在了李恪的眼中,就连李恪看着也觉得好生奇怪。
岂是李恪哪里知道,他口中的“媚娘”和武媚娘所想的“媚娘”根本就是全然不同的意思。
李恪从未问过武媚娘的姓名,只当史书所在的媚娘二字,便是她的名字,可他却不知,武媚娘为武士彟之女,本名武珝,媚娘之名虽传的最广,却只是在她贞观十一年入宫之后,李世民所赐的“号”而已,这也是为何武媚娘听了这个称呼后会愣住的缘由。
而所谓“媚”者,爱也,美也。正如《诗经》所云:“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
媚娘之称,若在男女之间,几乎便用作少年郎对所爱的女子的爱称了,这也是为何武媚娘闻言,先惊而后喜的缘故。
李恪与武媚娘临别在即,李恪竟贸然以“媚娘”相称,岂不正是应情应景。
在武媚娘想来,原来李恪也早已对她动了心,只是此前一直未有良机开口罢了。
“殿下此次东归,虽得全身而退,但殿下非是常人,往后必定一路险阻,殿下千万小心,媚娘当在江陵为殿下每日祈福,也等着殿下再来江陵之日。”武媚娘微微屈膝,如水仙般娇艳的脸庞之上浅笑着,对李恪道。
若是此前武媚娘尚待李恪为友,言语还留着分寸的话,现在,在听了自李恪口中吐出“媚娘”二字后,武媚娘再李恪说话时的情状便已多了几分暧昧,听着竟是有了几分女子别行情郎的味道。
李恪听着武媚娘的话,隐隐也觉出了几分不同的味道,但倒也未曾多问,只是回道:“媚娘盛情本王在此谢过,待有来日,本王在当再言谢。”
说完,李恪拱了拱手,翻身上马,往着东面去了。
武媚娘站在马车下,看着李恪渐渐远去,消失在视野中的身影,她的眼中露出了一种与年龄和身份都不相符的眼神,这种眼神叫野心,叫欲望,却也叫无奈。
武媚娘年少,虽贵为国公女,但她的处境却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
阿爹武士彟虽对她疼爱有加,更甚其兄,但她毕竟还是女子,她自己也很清楚,她纵然再聪慧,武家将来也不会交到她的手中。
而武士彟已然年过五旬,身子也早已不比前些年那般康健,时常染些疾恙,谁都不知武士彟究竟还有几年。
武家兄长一向与其母和武家兄妹不和,若是将来武士彟故去,武家兄弟执掌武家,武家哪还会有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地,故而武媚娘不得不早做打算,而楚王李恪便是她眼中最为稳固的倚靠。
若能得李恪偏爱,漫说是武府了,全天下又有几人能怠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