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原来是他啊!
余杉记得很清楚,高二的时候齐北出了一件大案。江湖传闻,郭槐横行霸道,不但抢了某位社会大哥的场子,还睡了这位大哥的女人。社会大哥忍不了啦,花了两万块钱找了俩河北人。某天晚上,俩河北人摸清了郭槐的所在,趁着郭槐带着一帮小兄弟在练歌房里喝酒玩儿女人,俩人冲进去就开枪。
郭槐几个人反应快,瞧见人冲进来扭头就往后门儿跑。也是邪了门儿了,平素遇事儿就往后缩的米回子,这回反倒冲了上去。这家伙不但没跑,还上去要枪俩河北人的枪。结果被一枪打中心口,当场就死了。犯了事儿,俩河北人也没停留,当天晚上就跑路了。
死了人,事情闹得有点儿大发,但这只是个开始。郭槐横行无忌惯了,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啊?转天,郭槐摸清了那位社会大哥藏在哪儿,领着人就给堵住了。据邻居说,就那么几分钟的时间里开了十好几枪,崩完人郭槐领着一众小兄弟没事儿人一样回了家。等警察赶到现场进了屋子一看,满地的死尸!连社会大哥带俩小弟,外加社会大哥的父母与姘头,六口人没一个喘气的。
这么大的案子警方不能不认真处理了,当天晚上就逮住了郭槐,第二天把当夜参与枪击灭门的所有小青年都给逮了起来。秋后判决,出了两个没成年的,以郭槐为首的小团伙,四个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一个被判了无期。
最有意思的是,那个判了无期的,到了一五年还在监狱里待着呢。住的是小号,好吃好喝的就没断过。这事儿余杉是听大舅哥赵晓光说的,当时余杉还纳闷,按理说一五年的社会大哥不应该认识这帮人,怎么给这位判无期不停的送钱呢?
赵晓光当时没回答,后来余杉自个儿琢磨明白了——这是在养杀手呢!天下间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余杉回想起来了,也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米回子不难对付,就怕惹了郭槐那个疯狗。米回子被杀是什么时间余杉不记得了,也忘了郭槐出事儿是哪一天,余杉只记得那阵子总下雨。九八年的时间线推进到六月十三号,这阵子不但没下雨,反倒天天都是艳阳天。
放着不理会肯定不行,幕后黑手直接找人要杀了自己,这种事儿能当没发生么?搁置一段再找机会按理来说是好主意,刘东肯定跟米回子之间有联系,一旦刘东事败断了联系,米回子肯定得躲起来。也不用躲多远,就躲在郭槐身边余杉就得干瞪眼。让米回子放松警惕得需要一段时间,万一要是这段时间里米回子死了,余杉还找谁问幕后黑手去?
想来想去,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趁着米回子还不知道事败,设计把米回子引出来拿下。至于报警……余杉就从没想过。且不说这年头齐北公检法系统的腐、败与堕落,余杉一个外来户跑断腿都不一定求到人,但说就算刘东咬出了米回子,回头要是米回子嘴硬一口咬死是图财怎么办?要是米回子得了信儿跑路了怎么办?
车祸是有,余杉仅仅是腿部受伤,人家警方不可能为这种小案子追查到底。沉默了半晌,余杉拿定了主意。他侧头对杨睿说:“找大伟那帮人打听打听米回子跟谁关系好,砸钱买通那人,把米回子引出来。一定要抓住他!”
杨睿答应一声,随即有些犹豫的说:“哥……你到底得罪谁了?”
瞧杨睿那意思,估摸着是以为余杉惹了不该惹的人,也许还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余杉哭笑不得的说:“瞎琢磨什么呢?你余哥我是走黑道的人么?”
杨睿一琢磨也是,于是说:“奇了怪了,谁这么不开眼,怎么盯上余哥你了?”
门口儿抽烟的丁大侃幽幽的飘过来一句:“没准是见财起意。”
杨睿立马赞同:“很有可能。”
哥儿俩扶着余杉回了病房,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哥儿俩依着余杉的指示,准备砸钱收买跟米回子相熟的混子。
照顾人是个细致活儿,又劳心又劳力,余杉躺床上没多久,徐惠这姑娘又打起了瞌睡。余杉有心开口让徐惠回家好好休息,话到嘴边却没法儿说。他知道,徐惠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回报自己一二。他要是说了,反倒更不好。
于是余杉默默的从墙上摘下自己的外套,轻轻覆在徐惠身上,随即开始胡思乱想。难道真是见财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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